關家那處山頭野花果樹什麼的很多,春天兒一來,山花爛漫的。要是養了蜜蜂,花蜜也隨它們採,那肯定是夠的。如果蜜蜂採不到花蜜,那也可以放了糖讓它們採,總歸是餓不著它們的——蜂蜜可比白糖值錢多了。
關文一邊應著老關頭的話,一邊搭了褡褳子,李欣挎了個自己做的小包。
關文道:“爺爺,那我和欣兒就去了。”
老關頭擺手道:“去吧,早去早回啊。”
下河村挨著荷花村也不算太遠。荷花村、李家村、下河村基本上是呈北南方向排的,不過下河村的地域範圍要狹長很多,也跟荷花村接著地兒。關文和李欣走的是小道,繞過荷花村的一片山過去的。
翻過一面山下了來,下河村便平平整整地展現在他們面前了。
比起荷花村來。下河村的地更加平整些,一塊是一塊的,切割地很規則。
關文和李欣就著水吃了乾糧,兩人便沿路打聽是否有農家自產蜂蜜要賣。
下河村的人生活地很恬淡。對外村人也並不怎麼排斥。聽到關文問也不為難他問他是什麼人,要做什麼,都爽快地答了他。如此問了一路下來,都說不怎麼知道誰家有做這樣的營生。
李欣顯得很失望,淡淡嘆了口氣說:“看來下河村是沒有人會養蜂的了……我還是另外找辦法吧。我也就單知道要養蜂只需要逮了蜂王來養就好。其他的工蜂自己知道跟著蜂王來。幫蜂王採蜜……”
關文倒是知道蜂王,但對於李欣“工蜂”的描述就有些不明白了,輕聲問道:“工蜂是什麼蜂?”
李欣輕“啊”了聲,說:“就是忙忙碌碌採蜜的蜂嘛。你不覺得他們很像蜂王的勞工?沒見著蜂王採蜜的,都是工蜂在採蜜。”
關文便笑:“你這個比喻倒是新穎。”
李欣訕訕地“嗯”了聲,心中還是有些遺憾的。
關文卻好像不想就這麼放棄,愣是繼續在鄉間路上走著。見著扛著鋤頭的漢子就叫人家大爺大叔大兄弟,叫著腰間紮了腰帶子的婦人就叫人家大娘嬸子大妹子,客客氣氣地一路繼續問了過去。
李欣並非是支不出門的人,不過有關文在前面問,她樂得清閒,只在關文和別人說話的時候附和兩句。
下河村村廓下場,要走通也要好些時候,他們對地皮也不熟,怕走錯了。李欣便拉了關文道:“算了,別繼續走下去了,想來下河村還是沒有養蜂人的,沒有就算了。”
關文嘆了口氣,望著她道:“就怕你失望。”
“沒事兒,要實在沒有,自己摸索著來也可以,大不了自己做個蜂桶,不過就是逮蜂王要麻煩一些。”李欣笑了笑道:“我就是怕被蜇。”
關文無聲地笑了笑,捏了捏李欣的手道:“大不了捉蜂王的時候我來。”
李欣便笑應道:“好啊,你說的,不能賴。”
“不賴。”
既然找不到養蜂人,關文和李欣便決定回去了。在下河村他們人生地不熟的,一直待下去也沒意思。兩人往回走的時候李欣卻忽然想到一件事,頓了步子說:“都來了,也順便,不如咱們去馮家看看。”
關文起初一愣,想了半晌道:“馮家……就是岳母跟阿秀說的,下河村那家?”
李欣點點頭道:“我倒是還覺得馮家小子不錯,只是他們家境遇也坎坷,他這一守孝耽誤三年,三年後他也不好娶媳婦兒了。”
關文嘆道:“既然都做不成親家,也犯不上還上門叨擾一下。”
“去問候一聲總沒錯的,好歹我們兩家也算是認識,當初說阿秀親事兒的時候我還悄悄和杏兒來訪過……”李欣頓了頓道:“家裡窮是一定的,不過不至於一碗招待客人的水都沒有。我們也就是路過順便看看,兩家雖然沒什麼交情,可以後要讓人知道我們到了下河村也不跟他們打招呼,面子上也說不過去。這好歹算是個禮節。”
關文想想也是這個道理,認識個朋友也不錯,下河村跟荷花村捱得不算遠,多個熟人,以後村跟村之間的訊息也好打聽。
於是李欣便帶著關文去了馮家。
上次去馮家還是找了人帶路的,她也不過就在馮家略坐了坐,也沒跟馮家的人多說什麼話。印象中也只是覺得馮德發的娘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村婦女,說話還有些木訥;他大嫂是個藥罐子,一直咳個不停;兩個妹妹長得倒是清秀端正,只是也不大說話,見她望人就只抿了唇對她笑一笑。
雖然馮家的確是挺窮的。
從院牆就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