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明眼睛鼓了起來,手癢癢的似是又想拍桌子。阿秀一手捏住關明的手腕,冷笑道:“爹拍桌子前可要掂量好了,大哥家裡這些個傢俱物什可不便宜,您傷了手不要緊,這要是傷著桌子腿凳兒的,蹭掉了漆,您可要有東西拿出來賠上呢。”
關明怒叫道:“你個不孝女!”
“喲,您這不孝子也有資格管我叫不孝女了?”阿秀冷哼一聲,手上用勁一把將關明的手給甩開,聲音陡然厲了兩倍不止:“我再是不孝,好歹每年都會記得去給娘上墳,也是侍奉爺爺終老沒有任何不妥當的。您倒是想想你自個兒,爺爺去的時候您分明是知道的吧?網不少字縮在你那烏龜王八殼子裡您就不出來了,等爺爺下葬了立馬就找上大哥要錢要財的。我呸,狗都記得感恩,給了它骨頭它好歹衝你叫兩聲,某些人跟狗比起來那都差遠了。”
說到這兒阿秀頓時笑了起來:“差點忘了,二黃和二黑可還在村裡守著家門兒呢,那些狼心狗肺的畜生輕易可是進不去的。大哥大嫂,咱家這宅子裡可是要添上兩條畜生了?”
阿秀這話讓人有兩層理解,或是提醒關文和李欣,家中需要添上兩條看門狗,又或是影射關明和關止承就是兩條“畜生”。
這話裡話外的意思真是讓人覺得意味深長。
李欣即使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卻仍舊覺得阿秀這番話那可真是酣暢淋漓,讓她聽了只覺得心裡十二分的舒坦。
就連關文臉上怒意暴漲的同時也多了一絲笑意。
“好了,女孩子家的,什麼畜生不畜生的,說話注意些。”關文瞪了阿秀一眼,頓了頓對關明道:“我只給你們三天的時間。”
“阿文,你不能這樣……”
“大哥如今身家不菲了,便翻臉不認人了。”關止承平平地甩出一句話,道:“這鎮上人多著呢,左鄰右舍的,大哥也不像讓大家看笑話不是?咱們自家人的事情,自家人關起門來論個清楚,要是鬧到外邊兒去,結果暫且不說,大哥的臉面,可是打算不要了?”
關文眸光一冷,看向關止承道:“你有膽你就試試。”
“大哥莫以為我不敢。”關止承聳了聳肩:“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這會兒等同於是一無所有,大哥可不一樣,顧忌的地方多了去了,比起我來,大哥恐怕更加沒膽子試。”
關文和關止承雙眼對峙,兩人眼中都有著狠意。
這會兒比的就是心理,誰先在心裡妥協屈服了,誰便是輸家。
李欣心都提了起來。
正在對峙的時候,阿秀忽然上前一步,毫不猶豫,伸手“啪”地一聲就甩了一耳光到關止承臉上。'良躍農門'良躍農門656
下一刻,關止承捂住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阿秀。
“這是替爺爺打的,打你個不孝不義的狗崽子。”
“啪!”
又是一聲,“這是替娘打你的,就算是生了你沒養你,你也可惜了娘給你的這一身骨血。”
“啪!”
又是一聲:“這是我幫家裡兄弟姐妹打你的,混不下去了回來賴大哥,七兄妹裡屬你頭一份兒!送你兩個字,沒種!”
阿秀打完關止承,伸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打你我還嫌髒,就你也算是個男人!婆娘兒子都有了的人了,四肢不勤五穀不分,沒錢只知道投機取巧靠歪門邪道,總有一天你得知道知道厲害!”
“你敢打我?”關止承站直了身子,怒瞪著阿秀:“你居然敢對我動手!”
“笑話,我比你年長,怎麼就不敢對你動手了?”阿秀冷哼道:“你以為你是誰?秀才老爺?別在我面前裝相,家裡誰不知道你那秀才功名哪兒來的!拿著雞毛當令箭,有了個秀才名頭就當自己了不起了?我七妹夫還是秀才呢!大哥的小舅子也是秀才呢!你有什麼可得意的!”
阿秀伸手推了關止承一把,臉上更冷:“我好歹也是朝廷認可了的女醫,吃的還是皇糧,大大小小也算是有點兒末流品級,我還打不得你一個什麼勞什子秀才?”
李欣頓時睜大了眼,忍不住看向阿秀問道:“阿秀,你說什麼?你已經是女醫了?”
阿秀這才收回冷冷的眼神,看向李欣微笑了下,道:“對呀,文大夫早前報了我的名冊上去,太醫院的副院士來考核了我的,黃老先生也幫我美言了兩句,昨兒文大夫給了我確切的訊息,文書也都發到我手上了……”
李欣欣喜地笑道:“怪不得你回來找你大哥呢,想必是想跟你大哥分享你的喜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