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文又想笑又想說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下,還是失笑地搖搖頭,親自去廚房那邊兒鏟了柴灰把穢物給掩了,又打了水來讓李欣洗把臉,倒了溫水讓李欣喝些。
李欣自去漱了口洗了臉,方才回來喝了半杯溫水。
關文說:“還是去醫館看看,讓大夫開張藥方子。要是再吐了可怎麼辦?”
那就是神經性胃炎了。
李欣撇了撇嘴,本想說不用去,見關文執意。終究是拗不過他,點點頭收拾了一下,跟關文去安和堂。
掀了厚氈子,鋪子裡的人都朝他們望了過來。有了那年輕夥計的教訓在前。大家都不敢再妄議東家和別的女子的事兒。恭恭敬敬地叫了聲:“東家好,東家夫人好。”
李欣沒多少氣力應付,只點了點頭。
去了安和堂,阿秀卻正巧不在,出診去了。今日坐堂問診的是個白胖胖的大夫,瞧著就有兩分喜氣,臉上笑眯眯的。
餘掌櫃卻恰巧在,忙招呼關文和李欣,只當他們是來尋阿秀的。忙道:“真不好意思,阿秀出診,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關文笑道:“沒事兒。我們來不是找阿秀的,麻煩餘掌櫃安排個大夫給我媳婦兒看看。”
餘掌櫃忙“呀”了一聲,問道:“小嫂子是哪兒不好?”
關文回答道:“今兒估計是吃撐了,方才吐了一回,她說胸口還是悶得慌。”
餘掌櫃忙回頭喚了一聲,那白胖大夫便走了過來。
關文倒是真把李欣當做病人看待了,扶著她坐,目不轉睛地看著白胖大夫給她診脈。
白胖大夫一直笑眯眯的,倒是讓人沒那麼緊張了。
被關文這般小心翼翼地相待,李欣沒病也以為自己有病了。
白胖大夫號了會兒脈。又讓李欣換了隻手給他,凝神又號了會兒,方才笑問道:“小嫂子月信可準?”
李欣頓時訝異了一下,就連關文也覺得這大夫不靠譜。
這明明是吃多了嘔吐,怎麼扯上女人月信的事兒了?
但是經大夫這麼一提。李欣才恍惚覺得。自己好像有一段時間沒來月信了。
主要是從秋收前起她就一直忙,開始是忙買水田和荷塘的事兒。後來是忙石頭地那邊兒大棚的事兒。再加上她本身就體寒,月信來得也不準,有時候提前幾日,有時候晚上幾日,這都是有的,她也沒有花心思去記。
這麼說來,難道……
李欣有些不可置信,瞪圓了眼睛略帶了點兒結巴道:“我……我沒記小日子,不過離上次,好像是有一段時間了……”
白胖大夫便呵呵笑了笑,又問:“那小嫂子最近胃口如何?吐食兒是今兒才有的症狀?”
李欣細想了想,說:“胃口很好,來前是第一回吐。”
白胖大夫便道:“那應該就不錯了。在這兒恭喜二位了,小嫂子這是有身孕了。”
餘掌櫃經營安和堂,與阿秀的關係較為親密,自然也知道阿秀的大哥大嫂成親兩年還沒有孩子,後進門的二嫂子娃子都生了幾個月了。聽到白胖大夫的話餘掌櫃頓時也高興起來,湊趣兒道:“恭喜二位了,這可是大喜事兒啊!”
關文有些懵,不止他,李欣也是十足地懵。
他倆平時都不說孩子的事兒,關文心裡肯定是盼的,李欣何嘗不盼?本來都做好準備這輩子可能就沒福氣有自己生的娃了,沒想到她這一輕鬆下來,不知不覺的,孩子竟然就來了!
白胖大夫見這夫妻倆怔忡有些不解,他是才來安和堂坐堂的大夫,不清楚關文和李欣的事,瞧著他們倆應該也不像是頭一次做父母的,怎麼倆人都呆呆的呢?
但作為大夫,白胖大夫還是很有職業素養地說:“小嫂子的體質不是很好,是寒涼體質,有些宮寒。胎兒這會兒看著倒是挺穩的,只是平日飲食什麼的還是要注意,不要吃寒涼之物。吃的東西儘量溫補一些為好。”
說著又笑道:“至於說的吃撐了吐,那想必是真的吃得太多了又反胃吧。聽小嫂子說今兒吐是因為前頭吃了那麼多脹了肚子,後來吃了個酥果子。那酥果子是油炸的,自然油膩,又澆了糖上去,更是糖悶。又有前邊兒吃那麼多墊著,這嘔出來也是正常。”
關文這下總算是回了神,激動不已地直跟白胖大夫道謝,倒讓白胖大夫有些招架不住,尷尬地說:“藥也不用吃,吐出來就好了。兩個多月的身孕還不能放鬆,接下來一個月就好生養著吧。”
說著掰指算了算:“算算日子,這孩子該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