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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覺得腦子很亂,她很快地搖了搖頭,要自己鎮定思路。
她想起,薛謙的女兒,讓薛青巖覺得厭惡的那個小女孩兒,只有三四歲的年紀。
三四歲……三四年前,正是這具身體開|苞的時候,也是從那時候起,薛謙將前身包下,直到去年秋,才終結了他們之間這樣的關係,然後消失地無影無蹤。
而薛謙再次見到她的時候,李欣明明感覺到他似乎是認出了自己這具身體。
可是他表現出來,卻是與她毫不相識。
若是這樣,那麼一切,就說得通了。
李欣長長吐了一口氣。
薛家到底是如何的,她不清楚。但是她卻知道,若是薛謙真的是因為她長得像他妻子,那麼他不可能會忘記她這個曾經的“枕邊人”。但是他裝作不認識自己,也一直與自己保持距離,那麼就足夠說明,薛謙沒有與她再行“敘舊”的意思。
她也就沒有再惶惶不可終日的理由。
煙花之地,是與她再無任何干系的。除了薛謙,也不會有人知道,她曾經的恩客,就是他。
李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胸腔裡泛起的是點點的釋懷。
解開了一樁心事,她心情頓時好了許多。雖則以後還是會躲著薛謙走,但她不用再提心吊膽地擔憂前身跟薛謙的關係被人所知。
以前她怕見到薛謙,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日子被打破。如今她肯定了薛謙不會來干擾她生活的意圖,那麼,她沒有道理再整日胡思亂想。
她終於可以安安穩穩地放心睡大覺了。
不對,還不能——
李欣看向身旁的薛青巖。
薛青巖緩緩抬頭,定定地看著李欣。李欣動了動唇說道:“青巖。雖然我跟你孃親笑起來很像,但我畢竟不是她。母親是放在心裡敬愛的,你不能看著另外一個人,對她投以熱切的目光來想念你的母親。”
薛青巖默默點了點頭。扭過頭去拿起筷子夾菜。
旁邊的四人正和薛謙、關文說著什麼,李欣和薛青巖之間的談話很小聲,他們自然沒有注意到。
可是李欣發現。薛青巖眼角微微有些溼潤。
她的話,到底是傷著了這個孩子?
李欣想摸摸他的頭,手都快要觸到薛青巖的頭了,卻還是轉了方向,慢慢撫上他的背,輕聲說道:“青巖是男子漢,應該堅強。”
薛青巖扭頭望向她。慢慢擱了筷子,對李欣說:“我孃親以前也說過這句話。”
李欣一怔。
“她臨死前拉了我的手,說我是男子漢,應該堅強。”薛青巖似是強忍著心裡的哀慟,聲調極低:“孃親本來身體就不是很好。父親常在外跑,時常不在家,她幫著父親料理家務,漸漸虧了身子,等發現她咳血的時候,大夫說孃親已經是油盡燈枯了。”
李欣緩緩松下肩膀,伸手按在薛青巖尚不結實的小肩膀上,輕聲說:“這也怪不得別人。”
“她說我是男子漢,讓我堅強。可是她怎麼就不能做個表率,堅強地活著呢?”
薛青巖定定地看向李欣:“那會兒我不是很懂,如今我卻依稀懂了。”
李欣不知道這個孩子成長過程中還受過什麼樣的傷害,卻也只能輕撫了撫他的背,道:“你孃親在天上會好好保佑你,青巖不要讓你孃親擔心。”
薛青巖笑了笑。湊得近了,李欣更能感覺到他眉骨突出,眉毛粗黑細密。
據說有這樣眉骨的人,將來定能成就一番事業。
李欣給他舀了一碗湯讓他趁熱喝,看著這個輪廓清晰的俊秀孩子,李欣不由把視線落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從前不想,如今,是越發想了。
正出神間,卻見前頭有人吆喝著,一個接著一個給新郎官敬酒。
看得出來敬酒的人大多都是與沈四爺混在一起的那些個紈絝子弟,仔細一瞅,還有兩三個是李欣見過的,那日清早和沈四爺一起醉醺醺出來的人。
沈四爺正竭力地推著酒盞,然而推得了一杯推不了另一杯,大家盛情難卻,沈四爺被強灌著,已經喝了好多酒了。
這種場合,大家其實也是有分寸的, 不會真的把新郎官給灌醉了。要的不過是一個氣氛,一個效果,畢竟如果真的把新郎官灌醉了,晚上與新娘子的洞房花燭夜可怎麼過?
李欣失笑地看著那邊兒的人玩鬧,薛青巖已經喝過了湯,隨著李欣的視線望過去,撇了撇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