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嫂跟她說過。她娘讓一直保持她這屋乾淨,保證她隨時回來隨時都能住。
過了兩天李欣大伯便又找上門來了。
這次李厚伯胸脯挺得老高,大咧咧地坐到了堂屋裡。李厚仲坐在一邊。劉氏倒了水,李厚伯大口喝了,說:“二弟啊,楊家也找了人來,明兒就讓斐子跟他二堂哥他們一起去吧?”
李厚仲愣了下,忙道:“好啊好啊。”又問李厚伯:“那楊家叫了多少人?”
李厚伯比了五根手指 ~'又喝了口水吹噓:“其實吧,他們還想多出點兒人的,我想著這些人,也緊夠了,算一算差不多也有二十個人了。二十個人,這數量不算少啊。”
劉氏又跟著笑了兩聲。倒了水提了提壺下去。
李欣幫劉氏在灶間看著火,劉氏輕聲細語地跟李欣道:“你大伯倒也不知羞,不知道他這有啥好炫耀的。岳丈家請外人一起打上女婿家去……”
“娘,那可是你給大伯出主意讓他尋楊家幫忙的。”
李欣無奈道:“那天你說的時候我就隱隱覺得不妥,後來細細一想當真不對。這事兒找楊家幫忙,人家楊家不就知道了?叫的人跟去,不也更加知道了?這下不想鬧得別人知道,別人可都知道了。”
“怕什麼,知道就知道唄。”劉氏擺擺手說:“你以為你大伯大伯孃不知道這其中的道道?人家清楚得很,你大伯孃是個精明人,她怎麼會想不到這一點?”
劉氏說:“那天找我們幫忙是想省了別的功夫,讓你當家的幫忙,省了人力還省了財力,他們當然高興,是見你不應,我又給堵了,還給他們出了主意讓他們去找楊家幫忙,他們才算歇了讓我們攬事兒的心思。”
李欣詫異道:“我還以為娘你當時沒想到這一點……”
“娘早就想好了,不然怎麼那麼簡單就給他們出了這主意?”劉氏洋洋得意道:“頭些年跟你大伯孃三嬸孃暗鬥的,娘還是摸清楚了她們一些道道的。你大伯孃心思重,人雖然不算壞,但是就喜歡計較算計,啥事兒都要想個翻來覆去;你三嬸孃就不消說了,經不得激,人還莽撞,除了嘴巴不饒人,說甜話也好聽以外,還真沒覺得她有什麼好忌憚的地方。”
劉氏笑望李欣一眼,說:“你呀,學著點兒。”
張氏在一邊笑說:“婆母這都成人精兒了,一說一番大道理。”
“甭管人精兒不人精兒,只要說的是道理,你們聽著覺得有理,就好好聽。”劉氏端了飯甑子到一邊,“我吃過的鹽比你們吃過的飯還多,薑還是老的辣。”
張氏便笑,李欣也笑,很想說一句“那是因為娘你口重,不然吃那麼多鹽幹嘛”,想想她娘品不出她說這話真正的意圖來,便也作罷。
張氏回屋給李大郎收拾了東西,第二日李大郎就要跟李銀一行人一起去常家了。晚晌李厚仲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飯,李厚仲嘆了口氣說:“大郎啊,這是你堂姊的事兒,你多費費心,這一眾人裡邊兒,就數你在村裡邊兒的地位最高。”
李大郎含糊地應一聲,劉氏瞪了李厚仲一眼,對李大郎說:“斐子別聽你爹的,他拎不清。”說著囑咐他道:“你這去,啥事兒就躲後邊兒,甭跟人硬碰硬,要是讓你出來說話你就和和稀泥,千萬甭跟人常家鬧起來,免得遭了打,知道不?”
李厚仲聽這話頓時不高興:“咋就叫躲……”
“你一邊兒去!”劉氏哼了聲:“你不心疼你兒子,我心疼成了吧?本來就是去幫個忙而已,他這是村長,要是跟人動了手要怎麼說?”
說著又重重地剜了李厚仲一眼:“再說你讓斐子去跟人打,打得過嗎?人家要是好些個人擁上去,吃虧的不還是斐子?你就顧你大哥的名聲,不顧你兒子的死活?”
“你這說啥話,咋就叫不顧他死活了……”
李厚仲辯駁地很吃力:“我跟你個婆娘說不清。”
“說不清就別說。”劉氏也懶得跟李厚仲說,為李厚仲大哥三弟兩家人他們夫妻倆都吵半輩子了,早就習慣了。
劉氏撇開李厚仲不理,徑自對李大郎道:“記住娘說的了啊,千萬別跟人鬧啊。”
“娘,我知道了。”李大郎撫了撫額:“就是讓我保全自己,不要往前湊唄?我記住了。”
“記住了就好。”
劉氏舒了口氣,山子嚷嚷著蹦到李大郎邊上,蹭著李大郎的手臂說:“爹要去哪裡?”
“爹要出去辦事。”
“山子,你爹爹可是要去當打壞人的英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