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欣不說話,張氏嘆口氣說:“妹妹,夫妻兩個過日子,哪有不磕著絆著的,要說感情啊,那也是經年日久積累起來的,誰能一朝一夕的就把你擱心上了?你倆這成親也有大半年了,感情不可能沒有,但是也不可能就好得不行了。大嫂也是過來了,上下牙齒有時候還打架呢,更何況是朝夕相處的夫妻?一方認錯,另一方也就見好就收,不要硬著犟著的,你當家的到底是個男人,還是有自尊心的不是?”
李欣便只點點頭,含糊道:“大嫂,我知道了。”
見她反應平淡,張氏也覺得人家夫妻兩個人的事兒,自己說多了不好,畢竟具體情況她也不瞭解。但見人家關文生了病還來李家村看李欣,張氏還是覺得關文記掛自己這小姑子,嘴裡多勸了一句:“男人好面子,來一次二次的,是他心裡有你,想挽回你,要是你一直冷臉子不說好話,也不服軟什麼的,多了次數,男人也就沒那個耐性了。這種事兒啊,貴精不貴多,偶爾一兩次,讓他知道知道你的重要,知道你也不是隨便拿捏的,可多了,男人也覺得失了面子丟了尊嚴,事情可就不好解決了。”
李欣抬起頭來,笑對張氏說:“大嫂,我知道的。”
“你知道就好,自己個兒心裡掂量掂量。”
說著望了望屋外邊兒和山子跳格子的揚兒,說:“到底你倆之間還有個牽掛不是?這孩子雖說不是你生的,但是也是因為你當家的緣故才會養在你身邊。你也說他身世可憐,這麼小的娃,你忍心讓他再受苦?”
李欣說:“大嫂,我沒想跟他犟。只是他還沒做到讓我滿意的那地步,我也不能退。我要是退了,就表明我心軟,以後這種事兒還會有。”
李欣認真地道:“有句話說,事不過三。第一次回孃家是因為他爹在外人面前對我吆五喝六還說娶了兒媳婦兒回來就能打能罵,而他在一邊喝酒聽著也不做聲,我惱了,這才回來。這件事情以後,他爹在旁人面前說我,他便不會再聽之任之了,而是會站出來堵了他爹說的話。第二次,也就是這次回孃家,是因為我那名聲……他去把人打了,人家家裡人鬧上門來,他爹他六弟想要息事寧人,我氣他從來沒把我的感受放在心裡,別人說我他氣怒,自己家人說我他倒是忍得住,所以這才回了來……”
張氏動了動嘴:“妹妹……”
“大嫂,我這也不算是耍小性子,你瞧,第一次以後他就有收斂了,因為他吸取了教訓了。這一次呢,不知道又會是個什麼結果。”李欣道:“不過總得來說,我還是那句話,事不過三。第二次我可以再原諒一次,可沒有第三次。第三次我要是回了孃家,不必說別的,我是真的不會跟他過了。”
張氏唏噓一聲:“你這女娃子,心裡怎麼藏了那麼多的事兒?”
李欣笑了笑:“也不是藏事兒,說著說著就到那兒了,我也沒想到心裡還想著這些的。”
張氏嘆了聲,利落地收拾好了灶間,拉李欣說:“你大哥先前不是說要商量事兒的?咱們去堂屋看他跟二弟說啥。”
姑嫂兩個攜著到了堂屋,李二郎也送了江氏去房裡休息,坐在一邊。
李大郎皺眉沉思著,李二郎見張氏和李欣來了,忙道:“大嫂,姐,你們坐。”
“大郎。”張氏叫了一句,問:“你說有什麼事兒要說?”
“珠堂姐的事兒。”李大郎嘆了一聲:“爹找我說了,這事兒要是大伯家提了,還是讓我們也管一管——說我好歹以後是個村長,想來常家也要忌諱一些。”
張氏頓時蹙了眉:“你這還不算什麼村長,老村長不還當著的嗎?這還得帶你半年時間呢!”
李大郎笑了笑說:“但總歸是頂著個村長名頭就是了。”
說著問李二郎說:“二弟,你怎麼看?”
“我能有啥看法?”李二郎搔搔頭:“大哥說啥我就做啥唄。”
想了想添了句道:“大堂哥走了,咱們這一輩序齒排行下來,第一個是二堂哥,接下來就是大哥你了。大哥你要是不管,還真說不過去。”
李欣點頭,不好意思地說:“況且寶堂妹還開了口。”
“寶堂妹那可是人精兒,日子過得好著呢。”張氏嘆道:“她那想法彎彎繞繞的,你被她繞進去也不稀奇。”
日子過得好?
李欣想起李寶說的,她男人出去偷腥的事兒,心裡就不大舒服。
李二郎嘆道:“要是三弟在就好了,他也能出出主意。”
“三弟才十三歲年紀,還小呢,你讓他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