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看向白慧,在等著她回答,白慧望了李欣一眼,低下頭去,良久才嘆了一聲說:“村裡人都猜我孃家是做什麼的。但也沒什麼人知道。我雖然跟李妹妹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也知道李妹妹定不是個嚼舌根的人。”
李欣忙不動聲色地打斷她道:“是我說了不該說的話,白姐莫要見怪,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
她們這才見了兩面,孫家村長夫人,你可不要就這樣要跟她推心置腹了啊!
她雖然對事情好奇,但是也絕對不會想知曉別人家的秘密的。要是哪一天別人知道了,少不得說是她傳的,她多冤枉啊!
白慧卻笑了笑,抿了抿頭髮說:“李妹妹當真是個不愛管閒事,也不說人是非的人,我話還沒說完,李妹妹就知道我要說什麼事情了。”
李欣頓時尷尬的很,她自認為自己已經算是很平常地打斷她的話了,她也沒料到白慧就這般點破。
“其實也沒什麼不可說的。”白慧笑了笑,道:“鴻雁他當了村長,以後我的孃家總是要被人挖出來知道的。”
白慧雙手交叉在一起,擱在桌上,聲音有些飄:“我是州府地的人,孃家也算得上是有點兒頭臉的人家,父親是個不大不小的官。”
李欣頓時訝異。
她倒是想過白慧的孃家肯定不會簡單,卻也沒有深想,更沒有料到白慧她爹竟然是當官的!
“李妹妹不要驚訝,說是官,其實也就是個小官,比不過縣令大人的官位,但就跟京官到底是比地方官顯得要地位高些一樣,他在州府做官,自然是得別人高看一眼,又因為擔任的是比較重要的職責,算是個肥缺,奉承巴結討好他的多了去了。”
白慧淺淺地笑了笑,李欣不由道:“那白姐你怎麼……”
“我怎麼會嫁給鴻雁是嗎?”
白慧微微搖了搖頭:“也算是緣分吧,那一年我跟隨母親和姐們們去城隍廟進香,那會兒正是盜匪猖獗的時候,我不幸地成為人家眼中的肥羊,半道上被人劫上了,往山上擄。他當時正好拉著牽了驢拉了貨路過,瞧見覺得形勢不對,跟別的同行的人打了招呼,尾隨了上來,然後趁著他們捉我過河的時候在岸邊拿了石頭砸了其中兩個人的眼睛,其餘人追他,但因為已經是在山林裡邊兒,也不能騎馬,他跑得快,別人追不上,還被他暗算了,又吃了虧。我當時見機就跑了,後來卻又迷了路,又累又餓暈倒在地。”
李欣不禁聽入了神,不由問道:“那後來呢?”
白慧臉上顯出幾分羞澀的回憶:“後來我醒過來就瞧見身邊守著一個人,衣服都被樹枝樹椏的給掛爛了,臉上還有些被樹木劃傷的道子。後來問他我才知道,他知道我一個姑娘家不怎麼跑得動,在山口那兒等了半晌沒見我的人影,然後就返回來找我,找到我後見我睡著,不忍叫醒我,就守在邊上。”
白慧輕輕地笑起來,臉蛋酡紅:“雖然事情的經過時候想起很讓人膽寒懼怕,但是每每我想起這些的時候,我心裡就只覺得快樂。若不是遇上那群盜匪,我又怎麼能認識鴻雁,然後嫁給他。”
最關鍵的問題就在這兒。李欣微微蹙眉:“可是白姐的孃家既然這麼有地位的,白姐的爹孃怎麼能嫁給孫家大哥?”
“因為我是庶出。”白慧輕嘆了一聲:“父親有很多姨娘和通房丫鬟,還有兩個貴妾,不管是他自己喜歡的,還是同僚、上司送的,亦或者是母親想籠絡父親的心放在他身邊的,還是祖母想讓父親照顧她孃家而從孃家那邊招來的,爹全都收在自己房裡。我有很多兄弟姊妹,不是嫡出本就矮了一截,容貌又不算最出挑,聰慧又比不過其他人,一眾兒女裡邊,父親也就不過記得我的名字和長相,別的,怕是從來也沒在意過。”
白慧飲了口茶繼續說道:“出了那樣的事,我衣衫不整地回去,父親母親自然下了封口令,不允許府內奴僕談論,還扣了鴻雁在府裡,怕他把事情說出去。倒不是擔心我的名節,而是那個時候我的嫡出姐姐正要出嫁了,算得上是我們高攀,父親母親生怕這當中會出現任何紕漏。”
白慧苦笑了下道:“但因為那些盜匪本是誤以為我是我那嫡出姐姐所以才捉了我去,算得上是我替嫡出姐姐擋了災,而母親又一貫要在家裡家外表現她乃寬厚大度的賢妻良母,我求到她身邊去,說要嫁給鴻雁,她假意勸了兩句便應了聲,歡歡喜喜地去跟父親說了此事。估計也是不想節外生枝,父親煩惱於如何處理我,母親也煩惱將來要如何給我找婆家,索性破罐子破摔,任由我隨隨便便嫁掉,似乎這對我而言才是兩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