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就不用公爹你操心了。即便是揚兒不給我們養老,那也是我們的事情。”
李欣接過話淡淡地表明瞭態度,關武忽然靈機一動,插了句嘴說:“大嫂說的是這個道理。我養小康長大,他以後不孝敬我,那也是我自個兒的事兒。爹不用擔心,好歹我和大哥四弟他們還是會給你養老送終的。”
關明被擠兌地沒法子,不斷穿著粗氣生悶氣。
李欣心頭爽利。隱隱也知道這事兒要成了。
全家都贊同,就他帶著關止承在那兒強撐著,有什麼意思?老關頭自己都同意了出面說了個明白,關武現下態度也強硬了些,這事兒十之就要定了。//
果然,當晚關明是憋了一肚子的氣回去,關止承也好不到哪兒去。沒在他大哥大嫂這邊嚐到勝利的滋味,又相當於被他爺爺和兄長訓了一頓。也是一肚子的火。父子兩個話都沒跟與他們一起回去的關武關全說,回了老屋收拾了就自己悶氣睡了。
第二日天氣大好,正是冬日放晴的好天。
李欣把揚兒的那些舊衣裳都搗騰了出來,給雞棚裡灑了麥麩子和剁碎的菜,添了點兒水,就放了老母雞出來,帶著一群小雞崽子在這一處遛食啄地。
李欣也不理會,把揚兒的衣服拆的拆,洗的洗,滿滿當當掛了好幾根竿子。
正忙著,杏兒把小康帶來了。看到昨兒一起玩兒的小夥伴揚兒眼睛便是一亮,小康也是眯著眼笑了起來,兩個小人兒湊到一處就樂呵上了,從堂屋前玩兒到堂屋後邊。
杏兒幫李欣晾曬衣裳,一邊欲言又止。李欣知道她想問什麼,也知道她尷尬,便把昨兒的事兒簡單地說了一遍,笑道:“這下你放心吧,阿文他爹是沒轍了,誰叫爺爺站我們這邊兒,二弟自己也拿定了主意呢。”
杏兒臉微微紅了,不過還是憂心道:“我還是有點兒擔心。”
“你擔心什麼?”李欣問。
“欣兒,你幫我這麼多,我也不瞞你。”杏兒正了臉色道:“沒成親前關叔對我這印象就不好了,看你那麼和氣,關大哥那麼孝順的人,你倆也能分家出來單過,可見在關家老屋那邊是過不下去的。”
李欣也停了手上的活計仔細聽杏兒說。
杏兒嘆道:“那日你跟我說的話我仔細想了想,也覺得你說得有道理,就算是我真的嫁給了阿武了,要是小康要受氣,我寧願不嫁。和阿武能相看上眼,其實有一部分是因為小康。”
這個不用杏兒解釋李欣也知道,大概杏兒也認為關武以後是不能有孩子的吧。
心裡暗歎一聲,李欣也不表露。杏兒繼續說道:“所以我反覆想了很久,雖然說嫁為人婦攛掇著男人跟他爹分家,被人知道了是要說閒話指著脊樑骨戳罵的,我也沒啥好怕的,就算是我這做孃的自私了,我也要讓阿武跟他爹分開單過。”
李欣笑了笑,手上有繼續忙起來,說:“你這般決定了那便好了,最怕的就是心頭沒個主意,做什麼都渾渾噩噩的。你有這個想法按著這個想法去做就可以了。”
杏兒吁了口氣:“你不覺得我這樣做人媳婦兒很不孝順?”
“不孝順?”李欣訝異地挑了下眉,好笑道:“那跟你比起來,我可就是不孝順的典範了,我都沒將阿文他爹當成自己的親長輩一樣恭敬過。”看了看四周,小聲加了句:“表面上過得去就算了,心裡啊,他不待見我,我也犯不著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杏兒好笑地咳了咳,又憂心忡忡地道:“只是分家單過,阿武身上也沒個錢傍身,我身上的錢也不能給出來,那是我前頭那丈夫留下來的,也該是給小康的。我雖然相信阿武人品,知道他沒那個想法,但是也怕錢家的人戳我脊樑骨罵,更會攀扯上阿武說他心懷不軌什麼的。總之那筆錢是要留給小康的,我輕易不能動。”
李欣頓了頓:“你是在想分家後的事情?”
“是你說的,看事情不能只侷限在現在,還應該放開些,看長遠些。”杏兒趕了趕要跑出去的小雞,輕聲道:“我既然打定主意要讓阿武分家出來,以後的事情也該想到。阿武自己也有些要分家的意思,說動他不難,不過分家出來後這日子怎麼過的問題總是盤踞在我心裡邊兒,想也想不出個法子來,所以這才來找你商量商量。”
李欣點了點頭,想了想問:“你和小康現在那房子是你前頭丈夫的吧?”
杏兒點點頭說:“舅父年紀要比我娘大很多,我前頭那死鬼丈夫算是他的老來子,大表哥比我大一輪。那會兒和跟小康他爹成了親便分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