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終於長出了一口氣,道:“今個兒從村裡跑到府城,又從府城跑到縣城,還和人談了生意,再跑回來,可累死我了。”
陸朝陽道:“咱們家,種大米地可不多……”
“所以不是隻談下來一家麼。”
陸朝陽狗腿地給他倒水。
趙寶兒道:“我看咱們倒是可以想想,新買的那一百畝地,能不能種些金貴的東西,送進城去,橫豎地不會跑,現在也能給咱們換些銀子。”
陸朝陽覺得可行,然後終於受不了了,道:“哥,你就告訴我吧,到底打聽得怎麼樣了?”
趙寶兒放下杯子,搖搖頭,道:“這件事兒,在府城,已經無聲無息了,連提起的人都很少。”
陸朝陽一怔:“那能說明啥?”
趙寶兒擰著眉毛,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剛這麼進城一趟,打聽不出來也是應該的。至多,再多跑幾趟。”
怪事,按說,就算沒找著正主,那也不至於就隨著陸大人的離開而徹底無聲無息了吧?按說,當時連陸文秀的丈夫這種小捕快都出動了,顯而易見,散播程度有多廣。就算陸大人走了,那有些誠心要奉承的,再留點心思,找一找,如是找著了,那在陸家跟前兒也是大功一件啊。
可是,怎麼就無聲無息了呢。
這件事讓趙寶兒也十分著急,後來想了想,索性就道:“我去找元寶大哥家想想法子。他是常在府城,縣城跑的,人脈總廣一些。”
陸朝陽忙道:“那樣最好了,不過這事兒,不能叫他起疑心,也不能叫咱們爹孃知道。”
她頓了頓,還是道:“恩,是元寶叔,不是哥……”
趙寶兒瞪了他一眼。
說實話,要上陸元寶家去求助,這件事兒,讓趙寶兒也有些為難。兩方的家長的那個意思,他不是沒感覺到。陸玉梅這個丫頭片子在自個兒跟前從來都是趾高氣昂的。小時候,他還常常被她揪著頭髮打。雖說那都是還掛著兩條鼻涕水的時候的事兒,他卻是記憶深刻。
現在陸玉梅自然不可能再打他,可是她那副眼高於頂的德行,恐怕不會真看上他這個小子,最多就是一時的好玩和霸道罷了。
因此,他原本打的注意是要避開些的。
可是現在……
陸朝陽也不是不知道他顧慮的是什麼,只是沒誠意地道:“哥,你放心,人家不能逼著你娶他們的閨女兒。”
趙寶兒懶得和他計較。
隔日大早趙寶兒就貓了出去,直接到了陸元寶家。
結果來開門的竟然是陸玉梅,倒把趙寶兒嚇了一跳。
趙寶兒道:“我來找元寶叔,說兩句話?”
那個“叔”字讓陸玉梅有些臉紅,但是她自己又覺得這有什麼好臉紅的,因此面上的神情還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道:“我爹在家呢。”
然後就領著趙寶兒進了門,一邊問著自己那幾棵樹的情況。
趙寶兒進了院子,才發現院子竟然翻修一新。除此之外,從前種菜的菜地,上了新籬笆,進院子的地方還擺了兩盆好像是蘭花的東西。堂屋就換了窗戶,從外邊兒看都覺得敞亮了許多。瞧著,倒有些不像是莊戶人家的院子了。
不過也是,這是陸家的老宅,陸家人幾代都住在這兒。而男人們大多數在外跑動,娶的媳婦兒也都是莊戶人家的閨女兒,帶著孩子守住家門,再勤儉持家,倒是一直沒有擴大過院子,甚至連翻修都很少。
趙寶兒見了,有些吃驚,經不住就問陸玉梅,道:“你和你娘翻修的?”
陸玉梅得意地道:“那當然,請了倆人,幾天的功夫就弄好了。”
趙寶兒就不做聲了。
陸元寶見他來了,便調侃他道:“喲,趙家的大少爺,這趟來,是來關照你叔的生意的啊?”
趙寶兒笑道:“元寶叔,饒了我吧,還調侃我哪?”
陸元寶笑了笑,讓開身子請他坐了,讓陸玉梅去泡茶,邊道:“這兩年是風調雨順的,莊稼收成都好。不是我說,再過一陣子,買地的就該多起來了,這地價啊,也該漲了。你爹這時候買地,是最穩妥不過的了!”
陸玉梅來給趙寶兒倒茶,然後就坐在一邊。
趙寶兒眼角有些不明顯的抽搐,但是注意力還是在陸元寶身上,道:“這趟我來,還是想求叔你給我打聽一件事兒。”
陸元寶放下茶杯,做出一副你說的樣子。
趙寶兒已經想好了說辭,道:“我想請叔幫我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