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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八八。一眾軍漢在聽到晏衡幫他們擺平棉衣和盔甲之事後,感動得心裡熱乎著,一股腦地商量好如何說服石頭家,便迫不及待地要回去睡個覺,第二日早起就付諸實踐。

有他們嚷嚷著散席,衛嫤緊了緊身上衣裳,著實鬆一口氣。

滅了火,羊骨頭則是直接扔在那,自有路過的野生動物給吃掉。送走眾人她睏倦地打個呵欠,肩上微微傳來些重量,晏衡脫下外袍披在她身上。再往前抖抖,大一號的男裝將她整個罩在裡面。

衛嫤往懷裡拉一拉,外袍上沾著他的溫度,貼脖子那塊直接傳過來,比她身上要熱一些,裹上後格外溫暖。

“阿衡不冷?”

“恩。”

披了片刻衛嫤感覺沒那麼冷了,趕緊脫下來,踮著腳給他穿好。

“怎麼會不冷,等會你還要騎馬,我坐在前面風吹不著,不礙事的。”

見他神色堅定,晏衡沒再推辭,但也沒係扣子。牽來馬將她抱上去,他利索地翻身上馬,將她整個環在懷裡。

胸膛上的溫度透過衣料傳到背上,四周全是熟悉的氣息,衛嫤向後靠靠,不大的人整個嵌在他懷裡。早已熟悉這姿勢的晏衡抬抬胳膊,讓她靠得更舒服些,低頭小聲說道:

“坐穩了。”

策馬揚蹄繞過山丘,耳邊夜風呼呼吹過,身上裹著他的衣裳,一點都不覺得涼。沒多久馬停在城門下,城樓上守城的兵卒趕緊開門,見到晏衡臉色一緊。

“今天臨關城門前,晏百戶與夫人進了城,這會還沒出來。”

晏衡身子一僵,拱手朝他道謝。

感受到他陡然凝重的呼吸,衛嫤換了個更貼近的坐姿,扭過頭手巴在他衣裳上。手指在他胸膛上畫個圈,眼睛安慰地看著她。

一直到穿過城牆投下來的長長陰影,晏衡才開口,聲音中帶著幾絲抑鬱。

“我爹世襲百戶。”

哦,原來這有些陌生的晏百戶就是他那“後爹”。不過世襲百戶,想到這她更疑惑。

“阿衡是以成丁身份入伍?”

她隱約聽丁有德說過,晏衡入伍時跟他一樣,都是以成丁身份進去。她還是搞了好久才明白,大越的軍戶制度雖看起來有種種不近人情之處,但也有其溫和的一面。軍戶世代守邊,最初的作用是移民過來守衛疆土。不然邊疆之地打下來沒人住,瓦剌人來這放個十幾二十年羊,這片地的主權基本也就變更了。

人來了總要吃飯,朝廷可不會白養人,所以軍戶最重要的責任是墾荒。全都是無主的荒地,誰墾出來,上交朝廷一部分,自己留下另一部分受法律保護。當然除去軍墾外,還有強制的兵役,每家每戶都要出人來打仗。誰作戰英勇,就會一步步往上升小旗總旗百戶千戶萬戶,升官對應著發地。

升上來的官是世襲的,也就是說一家有人出息,日後子孫都會受庇佑,不用從最底層的成丁開始往上熬。這是軍墾制度最為仁慈的地方,朝廷給予這些很辛苦的人一個向上的奔頭。雖然升得慢,但比如父輩熬到了百戶,兒子出息賺個千戶回來,這家就會成為千戶。

按理說,晏衡的父親是百戶,他應該一參軍就能做個小旗。小旗雖然只能管不到十個人,但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最起碼前世她知道的好些小公司,連老闆到員工加起來都沒十個人。

“恩,晏家兵不是很多,分出一個小旗的兵力來,就算很弱的百戶了。”

只是自身勢力弱一點,又不說完全無權無勢。衛嫤單知道晏父“後爹”,沒想到他能這麼自私自利,晏衡可是他親兒子。而且他不是敗家子,是真有本事,能領兵的那種,可以讓家長炫耀的別人家的孩子。

“阿衡別怕,有我。”

“等會阿嫤不用理他們。”

聲音撞到一起,衛嫤心中那點關於晏父的吐槽全都被趕跑了。現在她只知道,阿衡心很堅定。只要他能堅定地跟她站到一邊,那等會無論是何境況,她都能應付得來。

宵夜已起,路邊人家皆閉戶,亮著燈的沒幾家。靜謐的月光下,酒泉郡城內寬闊的道路上只有兩人。噠噠的馬蹄聲響起,衛嫤在馬背上扭個身子,抱住他的腰跟他心貼著心,仰頭親一下他下巴。再往上,舌頭輕輕舔下他嘴唇。

“羊肉味的。”

“恩?”

晏衡呼吸有些粗重,放開韁繩緊緊抱著她,對著她的唇狠狠親下去,輾轉反側。

直到老馬一路識途,溜達到宅子門口,他才放開她。月光下他的眼中帶著來不及掩飾的慾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