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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了疼痛之外,一概都是空白的,這裡是哪裡,今夕是何夕,她是誰,他又是誰……這些答案,都沒存在於他的記憶裡。

她淺笑,眼底卻有一抹苦澀,她垂睫,將之藏住。

“您是羅宵,大盛王朝聖主的親弟。”後頭似乎仍有未完的話,她蠕了蠕唇,但沒接續下去。

“我沒有印象。”羅宵?這是他的名字?大盛王朝?同樣很陌生。

“您受了傷,或許是短暫的喪失記憶,您好好休養的話,情況應該會改善,您別心慌。”她安撫他的話倒是說來流利,頗有練習許多次的跡象。

心慌,他連這情緒也沒有。

面對此時的全盤陌生,他冷靜得宛如在看待別人身上發生的事一般。

“我手上的手鐐腳銬又是怎麼回事?”他半舉著雙手,腕上粗大的沉黑鐵鏈發出摩擦時的沉音,他被縛著,但不懂自己為何被縛。

“您……犯了罪。”

“什麼罪?”他的表情完全沒有改變,不似他方才聽見她名字的反應來得大,他會問,純粹只是好奇,以及手鐐腳銬麻煩礙事的不悅。

“……”她清麗的芙顏上露出遲疑。

“什麼罪?”他再問了一次,口氣比前一回堅持些。

“弒君。您企圖……殺害自己的親哥哥。”

她的話,像是一根針扎進了腦門,方才逐步淡去的頭痛又重新回來,他捂著眉心,她見狀,慌忙奔來,扶住他搖晃的身軀,攙著他坐下。

“您別再想這些事,忘了就好,不要去想……把它都忘了吧,您只要記得,您是羅宵,羅宵……其他的,都別想了……”她輕輕梳攏他披散的長髮,溫柔得讓人想依偎著她。

他以為她在唱歌,她的嗓,清清甜甜的,喃喃重複那些哄孩子似的話,雖然帶有一些些的焦急,一些些的擔憂,但是哄得他好平靜。

“我頭好痛。”他沒有察覺自己用著近乎撒嬌的口氣在埋怨。

“我知道……我替您揉揉,您現在什麼事都別想,放輕鬆。”

他心裡著實仍有許多疑惑,但只要動起“想”的念頭,就會換來劇痛,即便如此,他還是“想”問:“我既是弒君罪犯,又為什麼要派個婢女來伺候我?”罪犯沒在大牢裡,反而身處於此座清靜幽園;罪犯沒牢頭看守,竟還有婢女?不得不讓他生疑。

“您別再問這事兒了,好嗎?”她看著他隱忍疼痛,眉兒跟著擰皺起來。

“為什麼不是直接殺了我,而是將我鎖起來?”

“您……”

“你編出來的理由漏洞百出。”他箝制她的手,不讓她碰他。

“我……我沒有騙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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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罪犯,這裡等同於牢籠,您與我,終生都不能踏出這裡,這個處罰,您覺得比死還好?”她幽幽說來,聲音縹緲宛如嘆息。

“你也是罪犯?所犯何罪?”

“……您這次的問題可真多,之前可都不曾吶……”她唇邊漾出笑,喃喃自語道。

靜默了半晌,直到被他握住的手腕傳來催促的收緊,她迎向他瞅住她不放的視線,那對深邃如暗夜的黑眸,堅毅地在等她回答。

她僵了笑,神色木然道:“我與您,一同犯下弒君之罪。”

“你……唔……”

羅宵沒再追問下去,因為頭實在疼得太厲害,他光是咬牙忍痛都來不及,她的那句話雖然在腦子裡打轉,卻已無法深思,他只知道她的指腹帶有魔力,與惱人的疼痛對抗,她的輕聲安撫帶著法術,教導他如何拋下不適,他不得不依靠她。

最後,疼痛消失,他枕在她的腿上安詳睡去。

她放輕動作,撫摸著他的臉龐,將輪廓線條一一細細滑過,柔致容顏浮現複雜的神色,像是無盡的哀傷,眸光流轉,淡淡的愁緒,揪心的難捨,她無聲長嘆,泛紅的眼,卻乾澀。

淚,早已流盡。

羅宵很少言,莫愛恩也不多話。

她似乎清楚他的矛盾心緒——不想理睬她,又不想將她撤離身旁,所以她貼心地就坐在他抬眸可及之處,恬靜安然,一針一線在縫繡著衣裳。

分明是個如此嫻靜文雅的姑娘,為什麼會讓他產生憤懣,又為什麼會讓他在憤懣的同時,又……不由自主注視她的一舉一動?

她手裡灰色衣裳是縫給他的,一個女人專心做著針線女紅的畫面並不稀奇,讓他挪不開眼的原因是他注意到她的手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