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7部分

“我也不能放棄他們。我很想念他們。我讓他們傷心了。”他突然加快速度向前走去,我沒有追上去。

【75】讓一切隨風而去

之後的路上,我們一直保持著大約20米的距離。直到他突然在前面停下,回頭看著我,把手放在嘴邊,示意我不要發聲。我於是躡手躡腳的走過去,這才發現,我們前面的路上有兩隻野鹿。一大一小,應該是鹿媽媽帶著小鹿出來覓食。小鹿無所顧忌地蹦來蹦去,鹿媽媽一直護在它的身邊。我忽然很想家,想媽媽,想起每次回家時她樂顛顛的忙來忙去的樣子。

“這輩子,我是沒有勇氣放棄他們的,哪怕要犧牲一些自己的個人理想。”我在心裡重複了一遍這句話。我看看唐寧傑,他的眼神很溫柔,又有些傷感,或許他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吧。

我們站在那裡,兩隻野鹿並沒有跑開,也沒有靠近我們。他們還是在路邊的樹叢中低頭吃草,鹿媽媽時不時地抬頭看我們一兩眼。我掏出相機來,對著它們拍了幾張相片,遇到野鹿並不容易。唐寧傑一動不動的站著,沉浸在眼前野鹿母子的脈脈溫情中。我們就這麼站著,直到鹿媽媽帶著小鹿往山上蹦。這時,我們才發現,山上的樹叢中還有兩隻,也是一頭母鹿和一頭小鹿。兩隻母鹿一步三回頭地帶著兩隻小鹿上山去了。我心裡默默的祝福,千萬不要讓萬惡的盜獵者發現它們。

等鹿兒們消失在高處的山坡上,我們才開始出發。

“我們運氣真好,鹿在藏區被視為吉祥的化身,當初釋迦牟尼成佛後就是在印度的鹿野苑初轉*,所以現在還很多見雙鹿聽經的圖騰呢。”我有點興奮地說。

唐寧傑點點頭,說:“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野鹿,而且還是四隻。晚上值得慶祝一下了。”

我這才想起來,今天晚上我們將返回稻城,明天唐寧傑就和我們分開了。

“你下一步去哪裡呢?”我問他。

“接著騎唄,到拉薩去。到波密以後,再進墨脫。”他又問我說:“你呢。”

“跟著老喻,接著走唄,到拉薩去。”我笑著,看著他,“說不定我們能在拉薩遇見呢。”

“說不定,哪天我也會去上海。”他也笑著,看我。

“是啊,說不定。說不定等你去上海的時候,我已經不在那兒了。”我對他投以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時我忽然想起來,剛才的電話裡,秦嶺還傳遞了另一個資訊,就是他決定和女友領證結婚了。之前我也曾預料過這種結局,雖然心裡總覺得這種結局的可能性很小,但想到時仍會有萬般不捨,有時候甚至衝動地想立刻找到秦嶺,把他從那個女孩身邊搶回來。現在這種可能性真的發生了,我卻如此平靜,甚至覺得有種放鬆的感覺,我微笑著搖搖頭。

下山用的時間遠比我想象的要長。快到洛絨牛場時,我們碰到兩位藏民,他們揹著很大的蛇皮袋,兩根細細的帶子繞在胸前。我看看天色,好意提醒他們說:“前面路還遠呢,天黑前不一定能到。”一個小夥子抬頭衝我笑笑,露出雪白的牙齒,說:“我們是來轉山的。”我對他們投以敬佩的目光,看看他們的裝束打扮,我忍不住在心裡大喊:讓裝備派的人都見鬼去吧!

【76】One Night in 亞丁

我們再次穿過洛絨牛場,回到電瓶車起點時,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天陰沉沉的,一會就下起小雨,電瓶車卻遲遲不來,害得我們只好跑到車站對面的環保公廁中去躲雨。直等了20多分鐘,飢寒交迫中,電瓶車才來,而且一來就來了三輛。車子發動前,我再次深情回望著央邁勇神山,心中默默唸道:“再見了,亞丁。”

車子回到衝古寺站,我們竟然又碰到那個陝西人了,他說他是從棧道走下來的,真是一位神人。我們又沿著瑪尼堆長廊下山,這段路走的簡直輕車熟路了,離景區門口還有差不多兩公里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沒力氣,走不動了。人往往就是這樣,在即將到達終點之時,卻很容易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倒。

後面的兩公里走得很痛苦,步履沉重,疲憊不堪。走出景區大門看到老喻的帕傑羅時,我簡直欣喜的快要掉出眼淚來,頓時感覺精疲力竭。我快步竄上車子,再也不想下去。

我把最後一絲僅存的力氣用來指責老喻:“謊報軍情!還往返4個小時!我都累慘了!”

老喻嘿嘿一笑,說:“我說的是正常人用4個小時——不過你們還不算笨的,還有人迷路呢。”

回稻城的路上,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老喻把我叫醒時,天已經黑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