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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也只好先回房了。

一盞飲盡,朦朧的彎月終於跳上了枝頭。

天沉地暗間,一隻海東青乘月色而來。通體雪白,只雙翅上點點黑色,如潑墨一般。

賈無欺望著漸漸逼近的利爪銳喙,放下手中的酒盞,心滿意足的伸了個懶腰。

等他再次踏出房門的時候,明月高懸,蟲鳴聲將整個後院襯托的愈發安靜。他踱到嶽沉檀房前,卻未見一點燈色,這人實在不夠意思,自己一個人出去玩居然不叫上他。轉了轉眼珠,他輕輕一躍,跳上了屋頂。

要說這太沖劍宗的屋頂,修的著實不錯,瓦片厚重,碼的密密實實,不在上面走一遭,實在可惜。幾乎要將後院整個屋頂牆頭都爬遍,賈無欺終於發現了嶽沉檀的身影。

也不知他是怎麼一個人上到屋頂的。

他依舊坐在那輛古樸的輪椅上,沉浸在迷濛的夜色中,略顯寬大的衣袖在夜風中翻飛著。望著他的背影,賈無欺感到了一陣深沉的岑寂清寥。

飛簷之上,賈無欺長身而立,遲遲未邁出下一步。

然而,一陣若有若無的酒香,卻勾得他不得不循著酒香而去。等他收住腳步時,已不期然來到了嶽沉檀身邊。

“好你個嶽沉檀,居然喝酒!”賈無欺看清嶽沉檀腳邊的酒罈,笑嘻嘻蹲下,湊過去聞道:“你這和尚不老實,讓我看看,是什麼樣的酒讓少林高足破了戒。”

他深吸一口氣,一股清冽的酒香撲面而來,讓人清醒,又令人沉醉。

“並未破戒。”嶽沉檀看他一眼,也不多說什麼,自顧自將杯中酒輕抿一口。寬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精瘦的手臂,月光下,青色的血管在他肌膚下綿延著,清晰可見。

“沒破戒?”賈無欺一屁股坐在酒罈邊,抬頭望向嶽沉檀,“難不成天玄大師的弟子都是酒肉和尚?”

嶽沉檀看了他一眼,面色平靜道:“我持三昧耶戒。”

“那是什麼?”賈無欺找不到多餘的酒盞,很不客氣的端起酒罈就來了一大口,“可以吃肉喝酒的戒律?”

嶽沉檀兀自喝著酒,沒再搭理他。

兩人靜靜喝了一陣酒,誰都沒有說話,此時此刻,沉靜才是最好的下酒菜。賈無欺酒至半酣,強忍住再來一口的衝動,戀戀不捨的放下酒罈道:“雖然你是個和尚,對酒的品位倒是不錯。”說罷,他雙手撐頭,躺在了屋頂上,“我已許久沒喝過這樣好的般若酒了。”

嶽沉檀聽他這麼說,眼中劃過一絲意外:“你能嚐出來,也不一般。”

“般若酒冷冷,飲多人易醒——”賈無欺蹺著腳,拍著瓦片,擊節而歌,“——不獨祭天廟,亦應邀客星。”唱至最後一句,酒氣翻騰而上,他已滿臉通紅。

“你醉了。”嶽沉檀語氣平平道。

“還可再戰。”賈無欺拉長音調道,“只要嶽兄別藉機做點什麼才好。”

望著他亮晶晶的雙眼,嶽沉檀只說了一個字:“哦?”

“我知道嶽兄定有很多疑問。”賈無欺懶洋洋的靠在瓦片上,“既然我喝了嶽兄的酒,嶽兄想問的只管問,就當是酒錢吧。只是嘛……”他狡黠一笑,讓他平平的五官生動了許多。

“你想說,酒後之言,當不得真。”嶽沉檀又飲一盞,眼中卻一派清明,好像真的越喝越清醒一般。

“嶽兄高見!”賈無欺哈哈笑道,只差鼓掌了。

“無妨。”嶽沉檀波瀾不驚道,“我問我的,賈兄隨意。”

“怪和尚……”賈無欺喃喃一句道。

“賈兄曾言,自己是千面門弟子。”

“正是。”

“所以賈兄自然能看出那三具屍體是有人易容而成。”

“幸不辱命。”

“千面門弟子都需習得一手好繡活?”

“我只是略知一二,技藝算不上精巧。”

聽到這裡,嶽沉檀突然話鋒一轉,聲音低沉冷冽:“繡活尚可理解,我卻不知,千面門弟子,連燕子三抄水這等輕功,也需修習。”

賈無欺心頭一驚,不知自己在何時露了馬腳,心念電轉間,脫口道:“師父在輕功上要求不多,只是你也知道,我千面門雖擅長易容偽裝,功夫卻實在一般。若無一二種上等輕功傍身,如何在江湖上混吶?”

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對方卻不輕不重的恩了一聲,無甚反應。

也不知信了沒信,賈無欺有些懊惱。

沒想到這怪和尚剛下山不久,彎彎繞繞的心思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