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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回答並沒有讓嶽沉檀憤懣不平或者怒火萬丈,對方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如此。”
既然兩人達成了共識,便同時踏出一步,走上了第一階臺階。賈無欺心臟還未落下,腳掌卻已經落地。
安然無恙。
“看來嶽兄的判斷十分精準。”賈無欺嬉皮笑臉地恭維道。
“彼此彼此。”嶽沉檀不鹹不淡的回道。
第二個機關,一面青石板上刻著琵琶圖案,另一面卻刻著一根繡花針。是選作為樂中弦詩的琵琶,還是女紅中不可缺少的器具繡花針?
“若是選琵琶,我想聽大家為我而撥,若是選繡花針,我就只能自己揣進兜。”賈無欺摸了摸下巴,“所以我選繡花針。”
這理由真是足夠充分。
嶽沉檀目光微沉:“為何?”
“難道我說的還不明白?”賈無欺一臉無辜,“若選了琵琶,我還得找個人去彈撥,選繡花針可以自己留著用,省時省力,當然要選繡花針?”
嶽沉檀頜線緊繃地點了點頭,先踏出一步,賈無欺在他背後光明正大的做了個鬼臉。
他知道嶽沉檀在試探他,這種試探從二人相識開始,就從未停歇過。他也知道嶽沉檀十分敏銳,從隻言片語中就能推斷出整個內情。他明白自己在許多地方已經露出了馬腳,但還未到最後一刻,能堅持一會兒是一會兒,他決不能讓對方得逞。不想讓對方得逞的原因很簡單,他自己還沒摸清對方的門路,憑什麼自己就露了個底朝天?
對自己剛才機智的解釋,賈無欺表示比較滿意。
兩人就這麼交替推斷著,順利走過了大半程,還剩下最後兩個機關等待破解。賈無欺總能找到各式各樣風馬牛不相及的原因來解釋自己為何選擇這個圖案而不是那個,嶽沉檀都以簡單兩個字“如此”相應對。而輪到嶽沉檀時,破解機關的原因他講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倒像是賈無欺枉做小人一般。如此一來,就算賈無欺每次似乎都有驚無險的瞞天過海,心中也不免有些鬱悶。就好像精心準備了一場表演,結果看戲的人完全不買賬一樣。
哎,掃興。
倒數第二個機關,一面石板上刻著一方印章,而另一面上面刻著一枚令牌。那令牌上的花紋似曾相識。
“太沖劍派掌門令牌。”賈無欺瞭然道,“這印章,想必指的是在殘頁上留下痕跡的那一方了。”盯著兩個圖案,他玩味一笑,“我怎麼覺得,這設機關的人,是在積極主動的助咱們破案呢。”
“也許他認為既能走到這裡,他脫身的機會也不大了。”嶽沉檀面沉如水。
“你的意思是……”賈無欺眉頭一蹙,“他不想活了?!”
嶽沉檀波瀾不驚道:“或許是在盼望姍姍來遲的解脫。”
賈無欺一陣無言,表情複雜。他內心是希望能早日將兇手緝拿歸案,但他並不希望以兇手自裁的方式終止這個案子。
他輕聲道:“輕易剝奪別人生命的人,應該由別人來決斷他的生命。死是解脫,不是懲罰。”
“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嶽沉檀緩緩開口道,“天有好生之德,地有載物之厚,你憐憫心起,又何必掩藏。”
憐憫心?
出谷前從未發現,自己竟是個慈悲為懷的人物。這樣的心性,讓師父師兄知道了,少不得得說教一頓。
賈無欺強壓住自己飛快閃過的各種念頭,嘴角一抽,不陰不陽道:“多謝大師指點。”
嶽沉檀看他一眼,目光冰冷,毫無溫度。
賈無欺知道自己又得罪他了。那又如何?不過萍水相逢,反正馬上就該拆夥,天涯不見了。
還剩最後一個機關,就能揭開兇手的廬山真面目,就差最後幾步,就能逃出生天了。賈無欺嚥了咽口水,將視線移向了最後一階石階上。
最後一個機關,與前面的都不相同。兩塊石板上,嵌著兩隻玲瓏剔透的酒杯。酒杯里美酒馥郁芬芳,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深吸一口氣。而波光微蕩的酒面上,分別飄著一朵嬌豔的鮮花和一片翠綠的樹葉。兩隻酒杯兩側都分別刻著兩個字,一個是“喝”,一個是“摔”。
前面遊刃有餘解開機關的兩人,現在都有了些猶豫。面前的兩隻酒杯,是隻選一杯,還是兩杯都選?
若是隻選一杯,又有個“喝”字,此舉到底是為了考識毒還是為了考魄力?考識毒,自然喝與摔的是無毒那一杯,考魄力,恐怕要喝下有毒的那一杯才能過關。
若是兩杯都要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