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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夾了粒餃子就往嘴裡扔,當然是被燙得猛伸舌頭直冒眼淚了。

蕭母搖著頭替她端來冰開水,擦了擦手後在她對面坐下。

“你究竟躲哪裡去了?你爸爸明明說沒看見你出門啊。”她問。

“我從後門溜出去了,剛剛也是打那裡回來,我可不想再被拉去做相親講習。”蕭子彤邊嚼著食物邊回答。

“都說了鄰居們是關心你,你一個女孩子爬牆出門成什麼體統?”蕭母皺起了眉。

“你比較喜歡我從屋頂出去嗎?”蕭子彤歇了會,嘆氣道:“真不知道我回來做什麼,早知道這麼無聊還不如就留在臺北算了,還可以打工賺點零用錢。”

“你這麼閒不會替老孃做點事啊?掃地抹地擦窗子什麼的,怎麼就不見你替我分擔一些?”

“這——呃,我對家務事沒有天分,這你也很清楚的嘛!”蕭子彤又低頭進攻餃子,並急忙將話題一轉:“我說老媽,這咱們家後頭那房子怎麼又空下來了?之前不是還租給別人的嗎?”

“已經空了幾個月了,前一個房客搬走後就沒有人來問過租房子的事,我明明貼了紅紙條出去的啊。”蕭母探頭看了看後院。“應該過去替他們清理清理才對,否則草可要愈長愈高了。”

“房子又不是我們的,何必雞婆呢?”

“瞧你說這是什麼話?”蕭母睨了她一眼。“我們兩家是多年好朋友了,替人家整理整理院子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說來說去還不是你沒事找事做,替人家看房子,還替人家找房客,你不覺得自己熱心過頭了嗎?老媽,為什麼不叫他們乾脆把那房子賣掉算了?”

“現在獨棟獨戶的房子很少了,賣掉多可惜?是你伯母說我可以把房子租出去,等她老公退休了回到臺灣,咱們兩家可以拿那些租金一塊兒出國度假,利人利己,何樂而不為呢?”

“原來有這種好處,怪不得你忙得這麼起勁。”

蕭母一拳敲在女兒頭上。

“要出國的話,你老媽我又不是沒錢,這是中國人的人情味,人情味你懂不懂?”

“是嗎?”蕭子彤很是懷疑。

蕭母聞言眯起眼睛。

“你吃飽了?”她問,沒等女兒回答就繼續道:“吃飽了還是勞動一下比較好,剛才說的,那院子裡的雜草就交給你了。”

蕭家廚房頓時陷入沉寂,繼而就響起蕭子彤的哀號抗議聲。

“幹什麼雞貓子喊叫的啊?”連原本在客廳閱報的蕭父也探頭進來關切了一番。

蕭子彤的除草任務堂堂進入第三天。由於她是咬牙切齒拔著每一根草,是以草才除了一半,已感覺牙齒有些鬆動了。

“老媽真夠狠,奴役親身女兒的事都做得出來,”她嘀咕著連根拔起一株草,隨即頹然地低下頭嘆息:“唉!老爸更狠,竟然可以視若無睹,不聞不問的。”她又嘀著嘴道。

乾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脫下手套扔了個老遠。

“連杯冷飲都不送過來,這個世界已經沒有親情可言了嗎?”她又開始嘀咕。一想起自己飽讀詩書卻淪落到在這兒整地除草,就覺得再沒有比這個更窩囊的事了。

都是那傢伙!唐湛就是她整個暑期惡夢的開始!

這分明是嫁禍遷怒,但這麼想可以讓蕭子彤覺得舒服點,看著腳下好像怎麼都拔不完的野草,她將它們一株株都印上唐湛的臉,再使勁將其拔除。

這是什麼世界?他們家的草為什麼要她來拔?

沒錯,事情就是這麼不可思議,蕭家和唐家正是這麼一前一後同住了近二十年的老鄰居,蕭父和唐父本在同一個公家機構工作,十幾年前分期付款買下了宿舍。

其實之前的五、六年,蕭家和不同巷子的唐家並沒有太特殊的交情。話說某一天,蕭母忽然發覺後院香味撲鼻,當她在那兒探頭探腦時,唐母端了茶和蛋糕過來招待,兩人從此成了研究廚藝的好朋友;過了兩天,就見蕭父和唐父相偕爬山、釣魚去;再過兩天,蕭家長子也就是蕭子彤的哥哥蕭子逸,居然也和唐家獨子唐湛在球場上飆起籃球來了。

因為人數和性別的關係,蕭子彤成了兩家關係中經常落單的一個,直到國中以前,她都是趕也趕不走地硬要跟在哥哥和唐湛身後,跟著他們打球、泡妞,甚至到大水溝裡撈大肚魚和七彩魚。

回憶至此,蕭子彤皺起了眉。她小時候怎會這般幼稚不懂事,竟會去纏著那傢伙?

她氣忿地又拔了幾株草洩恨,這才站起來彎彎腰、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