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界群情洶湧的時候，處於漩渦中心的葉緯凡反而異常平靜。

平靜到幾乎麻木。

一週多的拘留生涯，他從天堂跌入地獄，哪怕有再多的鋒芒也被磨得黯淡無光。

呆在這種四面都是高牆的牢籠內，和一群窮兇極惡的犯人關在一起，如果不是麻木，他極有可能會瘋掉。

每天的放風時間，是和那些囚犯親密接觸的時刻，雖然很不想出去，但他反抗不了。

傍晚，他又站在操場一角發呆的時候，幾個不懷好意的獄友圍過來，為首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上下打量他幾眼，猥瑣笑道：“聽說你是大明星吶，瞧這一身細皮嫩肉的，比女人都漂亮。”

他冷漠地望了一眼，轉身準備走開，然後被這幾個無賴團團堵住。

“龍哥，他好像瞧不起你呢，”一個臉上有疤的囚犯曬笑，抬手想去摸他的臉：“大明星？讓我摸摸這張小臉是不是和女人一樣滑。”

他扭頭避開，冷冷開口：“滾！”

“喲，小性子還很烈呢，”疤臉恣意笑著，伸手去抓他的肩膀：“聽說你是犯那事兒進來的，怎麼樣，草得挺爽吧？想不想嚐嚐被草的滋味？”

他一拳揮過去，然後和這幾人廝打起來，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被這群孔武有力的囚犯抓住，反扭著胳膊抵到牆角。

這裡是監控死角，葉緯凡站在這兒是為了清靜，哪想到會遇到這種麻煩。

他掙扎著，臉頰被人死死摁在粗糙的牆壁上，磨出幾道長長的血印，而身體在幾個囚犯的鉗制下，更是絲毫都動彈不了。

“滾，我……”嘴裡被塞進來什麼東西，只能發出憤怒的嗚咽。

“唔唔……”

無論他如何激烈反抗，褲子還是被七手八腳地拽開，幾隻毛手鑽進他的外套，在他身上猥瑣地摸著。

“龍哥，你先來，我去替你把風。”

“龍哥，你能不能快點兒，我也好久沒開葷了。”

“滾滾滾，他又不是隻呆一天兩天，人人都有份，想怎麼玩都行。”

他劇烈掙扎著，沒想過電影中才會出現的情節會發生在他身上，心底充滿了恥辱和絕望。

萬念俱灰的時候，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哨聲，有人在後面叫：“你們幹什麼？獄警來了。”

此時此刻，這個聲音不亞於天籟，囚犯們咒了幾句，鉗制他的力道一鬆，他卻像失去全部的力氣，摳著牆壁，渾身發軟，從腳趾都冒出絲絲寒意。

“你怎麼樣？”

剛才那聲音的主人走過來扶住他。

他沒吭聲，此情此景讓他如何回答？

還好男人沒有多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人要我轉告你，無論如何也要堅持住。”

堅持住。

他震動揚眉，看著男人平平無奇的臉，喉嚨裡像被什麼塞住似的，半晌，才嘶啞地吐出兩個字：“謝謝。”

他沒追問那個人是誰，答案不重要，在如今這種絕望的時候，還有人關心他，鼓勵他，維護他，讓他知道並沒有被全世界捨棄，已經令他很感激了。

所以，就算是為了某個人，他也不能輕易被打敗，咬牙撐著，再難也要堅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