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不易認真地點點頭。
“我也想到這層了,所以過來找你們,小釗,你要不要去瞧一下?”
雖然他說的是疑問句,霍子釗立刻做出了肯定答覆。
十來分鐘後,霍子釗盯著電腦螢幕上的一排排資料,凝重地說:“的確是被人為銷燬了,時間就在四天前。”
宋粲然訝異地揚揚眉,一份病歷而已,有什麼秘密嗎,為什麼要銷燬掉?
而且就在這幾天,她覺得有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霍子釗也覺得奇怪,又在鍵盤噼裡啪啦上按了片刻,然後宣佈:“我已經把資料恢復了,表哥,你能看出有什麼問題嗎?”
莊不易湊過去瞧了一會兒,眼神忽而一動。
“發現什麼了嗎?”霍子釗注意到了。
他沒吭聲,低頭接過鍵盤,也在上面按了幾下,只見電腦屏上彈出一個頁面,霍子釗坐得近,一眼看清了,眸光也動了動。
宋粲然被兩人遮住了沒看到電腦屏上的內容,扭頭看到宋時海處理完傷口找過來,她起身迎了過去。
趁著她離開的空隙,霍子釗輕聲問:“什麼情況?你為什麼把爺爺的病歷調出來?”
沒錯,他不僅調出霍挺的病歷,還把兩份病歷放在一起看了好久。
“我想我知道為什麼你岳父的病歷會不翼而飛了,”莊不易沉聲說:“我比對了一下他上次的檢查資料,很多指標和老爺子的資料相當吻合。”
“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的腎源應該很適合外公,當然,要確定的話,可以再給他們做個配型。”
宋粲然安撫好宋時海,再次走進辦公室便聽到這句話,雖然兩人的聲音很低,她卻似如雷貫耳。
“表哥,你說什麼?”
莊不易一怔,扭頭看著他,猶豫了一會兒,宋粲然走過來,盯著電腦屏上還沒來得退出的資料,難以置信地問:“我爸的腎和霍爺爺的可以配型?”
“呃,從基本資料上看是這樣的,穩妥起見的話可以再讓他們兩人做個檢查。”
宋粲然往辦公室外睨了一眼,壓低聲音說:“表哥,這事能保密嗎?”
“當然了,”莊不易挑挑眉,又看了一眼電腦,心底掠過一絲遺憾。
好容易又替老爺子找到一個合適的腎源,可惜了。
“對不起,我不能讓我爸捐腎,”宋粲然糾結地說:“子釗,雖然我很想救霍爺爺,但是我爸上次遇車禍傷了根本,到現在還有不少後遺症,如果捐腎,他身體會撐不住的。”
“我明白,”霍子釗起身擁住她:“我又沒有怪你。”
“為什麼是我爸,我寧願是我自己。”
宋粲然心底難受極了,好容易找到合適腎源,為什麼會是她老爸。
老爸和霍挺都是她在乎的人,如果救一個必須犧牲另一個的話,她無法做出取捨。
莊不易也在心底嘆了口氣,作為主治醫生,他當然明白宋時海的情況不是太好,家屬有這種顧慮是正常的。
也不是說宋時海捐腎就要死,但是他的風險比起普通人的確高得多,而且捐腎後,將來的生活質量也會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