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粲然臉色一沉。

“徐源，這種玩笑我不想再聽到。”

“行了，那麼認真幹嘛，”徐源聳聳肩：“我找你有點事。”

兩人離開安可可警惕的視線，宋粲然淡淡問：“什麼事？”

徐源沒吭聲，望著前方黯淡的道路，忽然問：“你對我瞭解多少？”

宋粲然揚揚眉，上次她說過，什麼時候徐源肯對她說實話，她才會相信他，所以他今天是要向她坦白嗎？

“那取決於你想告訴我多少。”

徐源又默了一會兒，雙手插兜，淡淡的語氣顯出幾分認真。

“你或許知道我是孤兒吧？父母意外去世後被現在的父母收養了，在這之前我在孤兒院住過一段時間，其實我不想去的，父母雖然去世，卻給我留下一筆可觀的遺產，而且我更喜歡住在自己熟悉的家中，家裡雖然有親戚卻走動不多，我也不喜歡和他們來往。”

“這時有一個很善良很親切的姐姐找到我，她說是社工，得知我的情況後自願過來照顧我，她真的很會討人歡心呢，年幼的我很快就被她迷得團團轉，我曾經把她當成最信任的家人，後來的情況你應該猜到了吧，沒多久她就騙光我所有財產，還將我扔到孤兒院。”

徐源眸光微冷。

“那時我就明白了，這世上除了自己，沒人可以相信。”

宋粲然挑眉，如果他這個故事是真的，的確值得同情。

“但是，你養父母對你不好嗎？”她想了想說：“生恩不如養恩大，就算你被人欺騙過，可他們對你的養育之恩是真的，十幾年的相處，還不能改變你的想法，令你放下成見嗎？”

“養父母呀……”徐源的聲音又變得玩世不恭。

“你可以當成我的自我保護吧，我那時都7歲了，而且總想著逃出孤兒院報仇，是大人們眼中的刺頭，他們哪敢讓人領養我，而且人們也希望領養更小更聽話的孩子，是我裝可愛裝懂事，成功讓養父母領走了我。”

“嚐到甜頭後，我慢慢學會了偽裝，既然人們都喜歡看到他們想看到的樣子，我是怎麼樣其實並不重要，我不優秀，但是可以裝得比別人努力，我不上進，卻年年都是學校的優秀學生，養父母對我還不錯，那是因為他們並不瞭解真實的我，你說我應該向他們坦白嗎？”

宋粲然想了想，停下腳步看著他。

“徐源，回答這個問題前你不如想想應該向他們坦白什麼，你不努力嗎？不優秀嗎？哪怕你是裝的，裝了這麼多年，你覺得還能分得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嗎？”

其實這世上哪有那麼純粹的人，徐源還能知道自己在裝，說明在他潛意識內是分得清是非對錯的，只是小時候的心理陰影太大，令他開始懷疑人生。

徐源笑笑。

“或許你說得對，我已經分不清真假了，我也從不覺得偽裝有什麼問題，如果謊言能保護自己不受傷害，為什麼不說呢？不過，我現在終於確定了一個真相，我找到當年的女人了，那個騙光我的信任，曾經背叛過我的女人，你說對背叛是零容忍，這一次，我打算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