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上，李昀東看著方昕艾含淚的雙眼，伸手替她擦了把眼淚。

“別哭了，我還沒死呢。”

方昕艾想質問他為什麼要多管閒事，她怎麼樣和他有關嗎？為什麼要把自己弄成這樣，可是眼淚越湧越多，她的話哽在嗓子眼底。

李昀東看著她又笑了笑，虛弱地說：“過來，我有話要說。”

“你，別說話，什麼事，等你好了再說。”

“不，我怕不說就沒機會了……”

“不，不會的，你別胡說！”

她拼命地搖著頭，還是在他堅持的視線中，流著淚把臉俯了下去。

李昀東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輕，眼睛也慢慢閉上。

“李導，李導！”她驚慌地扭過臉：“醫生，他怎麼了？”

“失血過多導致休克，馬上急救。”醫生冷靜地宣佈。

方昕艾想問嚴不嚴重，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可不敢問出口。

李昀東雖然昏迷了，卻一直緊緊握著她的手，彷彿握著世間最寶貴的東西。

她也不敢動，感覺他的指尖越來越涼，看著他日益蒼白的臉，心底充滿惶恐。

晶晶趕過來時，她呆呆地守在手術室外，手上身上沾滿了血，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受了重傷呢。

“昕艾姐，你休息一下吧，”晶晶心疼地扶住她：“不然我陪你去洗把臉。”

方昕艾沒有動，只是呆呆看著手術室的方向，連坐下來都不肯。

晶晶無可奈何，只好陪她守著。

又等了兩個小時，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李昀東被人推出來，醫生向她們宣佈手術很成功，患者沒有生命危險。

方昕艾神情一緩，這才覺得雙腿發軟，身子微微一晃，被晶晶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晶晶，車開過來了吧？扶我回車上去好嗎？”

聽她這樣說晶晶疑惑地問：“你不去看看李導嗎？”

“他不是沒事嗎？回去吧。”

晶晶想說什麼，看了眼她的臉色，悶悶地把她扶了出去。

方昕艾迴酒店洗漱一番，然後若無其事地去了片場。

見她過來，一個女演員八卦地問：“咦，你怎麼過來了，李導怎麼樣了？”

“他沒事，做了手術在休息。”

“這就好，當時看他渾身是血的，簡直把我嚇壞了，”女演員捂了捂心口，話中有話地說：“昕艾，這次多虧了李導呀，你忙著來劇組幹嘛，留在醫院多陪陪他嘛。”

她笑了笑，沒說什麼，自己去了化妝間，眼角的餘光看到幾個演員聚在一起，對著她的方向指指點點。

她心底明白，因為這件事，她再一次變成眾矢之的了。

此後的幾天她都老老實實拍著自己的戲，剛開始還經常聽到些風言風語，然後有關方面公佈了那個粉絲的惡行，知道他的確是騷擾女演員的慣犯，加上她對李昀東這麼淡漠，議論聲慢慢小起來。

某天，晶晶看完李昀東後在她面前晃悠。

“昕艾姐，你真的不去看看李導呀。”

“他怎麼樣？”

“唉，你太狠心了，人家好歹救了你呢，哪怕是同一個劇組的同事都沒有這麼冷漠，你這樣子連陌生人都不如。”

方昕艾抿抿唇。

不如嗎？

他們的關係，大概只比陌生多一點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