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宋粲然瞥了某男一眼，虛心求教：“表哥，我爸情況怎麼樣？”

“身上的外傷倒沒什麼，我的醫術你放心好了，”表哥很滿意她的態度，溫和地說：“不過頭部的傷有點重，後期可能會有後遺症。”

“嚴重嗎？”宋粲然蹙眉：“大概是什麼方面的後遺症？”

“可能就是不一定咯，你們醫生其實和神婆都是一樣的，總喜歡把病情說得危言聳聽，然後顯得自己有多高明似的。”

被霍子釗這樣搶白，表哥不爽地白他一眼，笑了笑說：“是啊，這要看患者的個人情況，也不是一定的，後期再觀察一下吧。”

被他好好安撫了幾句，宋粲然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

重症室外。

家屬們進不去，只能隔著玻璃遠遠在外面看著。

顧心潔被擠在最後，還是那副魂遊天外的表情，怔怔地看著前方。

“弟妹，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了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憋了好久的宋卉妍終於找到機會，刻薄地說：“小弟對你還不夠好啊，你一個小老師能夠嫁進豪門，那是你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他不就是在外面找個女人嗎？不是我說你，你這麼多年都沒生出兒子，他在外面再找一個又怎麼了？家醜不可外揚，你非要鬧得所有人都知道，現在好了，上流圈子裡都在講我們家的笑話，害得我連出門打牌都不好意思。”

顧心潔默默站著，也不知有沒有在聽她的話。

宋卉妍看著她這樣子更不爽了。

“喂，我跟你說話呢你什麼態度，平民就是下賤，一點規矩都沒有，還有你那女兒，被你慣成啥樣了？年輕輕輕就和男生摟摟抱抱的，餵我警告你，將來她被人搞大肚子，你別說她是我們宋家的，我們宋家丟一次臉就夠了，和她親生奶奶一樣都不知廉恥！”

聽她這樣說自己女兒，顧心潔空洞的眼神終於生出絲絲波動。

“我女兒不是這種人，不許你侮辱她。”

“侮辱？只准她做醜事，還不許人說一下啊？呵，你們就是這樣慣孩子的，難怪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會打洞呢，你們家……”

“姐，你少說兩句。”老三宋卉如有點聽不下去了。

“喂，我說錯什麼了，你胳膊……”

“夠了！”宋成坤慍怒地轉過臉：“家裡還沒吵夠呀，這是醫院就不能消停會兒。”

“爸，我也是擔心小弟啊，要不是她小弟怎麼會生死未卜躺在那兒，嚶嚶小弟吃了這麼多年的苦，好不容易才認回宋家，一天的福都沒享過，現在這樣躺在那兒，我看著好心疼吶。”

說是心疼，她眼底的光芒分明是幸災樂禍的。

宋成坤知道這女兒的德性，沒去理她，嚴肅地望著顧心潔。

“小顧，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剛才是擔心兒子他才沒心情問，顧心潔的事情當然也傳到他耳朵裡，他本來心底就有點不滿，現在寶貝兒子弄成這樣，當然沒有好臉色。

顧心潔又沒有吭聲了，宋粲然這時走過來，上前扶住她的肩膀。

“爺爺，我媽今天也累了，我想帶她回去休息。”

宋卉妍張了張嘴，好像又想說什麼，看到隨後跟過來的霍子釗，嘴巴張了張，冷冷哼了聲。

宋粲然不等宋成坤回答，摟住顧心潔便往外走。

看著她無禮的行為，宋成坤臉色很不好看。

顧心潔卻不肯走，腳步停下來，扭頭望著重症室的方向。

宋粲然明白，她是不放心爸爸。

有愛才有恨，哪怕心底再埋怨，她還是在乎宋時海的。

不僅是她，宋粲然何嘗不是呢？

她以為自己會恨父親的，如果父母之間必須選擇一個，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顧心潔。

但是，當宋時海在生死線上徘徊的時候，她發現自己一點都輕鬆不起來。

無論是顧心潔還是宋時海，她都不想失去。

有父母的地方，才算一個完整的家。

守候在手術室外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心底的緊張是一樣的。

她不想宋時海離開自己。

她很怕他就這樣代替顧心潔死掉。

“爸爸還要睡一會兒，我陪你吃點東西，一會兒再來陪他好不好？”

她小聲哄著，總算把顧心潔帶走了。

霍子釗落在最後，淡淡的視線從宋家人身上掃過，和宋卉娟對視一秒，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