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談完，宋粲然一分鐘都不想多呆，見她起身，凌深也極有紳士風度地站起來。

“粲然，我送你。”

粲然？

對上她不冷不熱的目光，凌深微微一笑。

“現在我們是合夥人了，還叫宋小姐多見外，以後我們就互相稱呼名字吧，或者你也可以叫我深哥。”

幸好宋粲然沒吃多少東西，否則噁心得要吐出來。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淡忘了，此刻腦中又冷不丁掠過自己臨死前經歷的那一幕幕。

他和章詠熙翻雲覆雨的場景。

他厭惡地對自己說：“我凌深的妻子只能是純潔無暇的女人，一個不知被多少人穿過的破鞋，你也配？”

還有他讓人把自己綁上手術檯，毫不留情挖開她心臟的那一刻。

各種畫面，和他此刻的笑臉重疊，重疊……

一個人要多麼無恥，才能虛偽到這種地步。

“凌總，你的戲份完了，就別在我面前加戲了，我想我們也算互相瞭解過了，你有這閒功夫，不如想想如何再騙幾個女人。”

聽到她毫不留情的搶白，凌深再厚的臉皮還是有點繃不住。

“粲然，我不否認在你身上用了點手段，否則你今天根本不會來見我吧？日久見人心，你遲早會明白我是怎麼樣的人。”

她知道得不能再知道了。

宋粲然鄙夷地哼了一聲，轉身朝外走去。

迎面過來一個端著菜的服務員，凌深體貼地拉她一把:“小心。”

她厭惡地甩甩手，然後，敏感地聽見快門按動的細微動靜。

正是午飯時間，餐廳內還有不少客人，按說有點吵，如果不是她對這聲音太熟，幾乎分辨不出來。

她下意識停下腳步，朝四周打量了幾眼，一時間也沒發現什麼。

“怎麼了？”凌深見狀也停下來，自來熟地貼在她身側問:“遇到熟人了？”

她沒理他，走到酒店門口攔了部計程車，凌深跟過來時，她已經一把甩上車門。

碰地一聲。

計程車揚長而去。

凌深眼角微斂，望著她消失的方向，嘴角微勾，眼底是志在必得。

路上，宋粲然跟媽媽打了個電話，事實上顧心潔是陪老公一起吃午餐了，她則藉口想吃宋時海公司附近的一家小吃跟了出來。

找到顧心潔，母女倆一起回學校，看到對方心情不錯的樣子她笑著打趣，“媽，有爸爸陪著，吃什麼都香吧？”

“少跟我貧嘴，中午有沒有好好吃飯？”

“我吃得好飽的，不信你摸我肚子。”

顧心潔哼了一聲，總算放過了她。

兩人一起走到學校門口，傳達室大爺突然叫住她們。

“顧老師，有你的信。”

顧心潔謝了一聲，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大信封，臉色似乎微微一變。

“媽，誰的信啊？”宋粲然好奇地問。

自從有了電話，寫信的已經很少了。

“以前的一個學生。”

顧心潔含糊幾句，把信塞進包內。

宋粲然也沒在意，兩人一起往教學樓走，隔著老遠，她一眼看到某層樓上，一道挺拔而熟悉的身影立在那兒，嘴角情不自禁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