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她的嘲諷，助理遲疑片刻，對上沈家兩父子冷洌的眼神，咬牙回答：“頒獎禮之後。”

“你確定？”

宋粲然的聲音很淡，她心底卻打了個突，又想了片刻，硬著頭皮說：“確定。”

“很好，”宋粲然笑笑，扭頭看著沈業斐說：“沈叔叔，你翻翻通話記錄，最後那個號碼的第一次撥打時間是在什麼時候？”

聽她這樣說助理鬆了一口氣。

沈念念是在頒獎禮後讓她找人對付方昕艾的，她很肯定。

沈業斐沒吭聲，低頭在手機上點了幾下，然後說了個時間。

“不可能，”方昕艾一聽冷冷反駁：“這個時間粲然都和我在一起，整個劇組的人都可以做證，她哪有時間搶你的手機。”

助理抿抿唇，今早經紀人和她對口供的時候，她就考慮到這種情形，嘴硬地說：“你們是一夥的，當然會幫她說話咯，我不信你們分分鐘都呆在一起，也許是她先搶了手機，然後找機會打的電話呢？”

方昕艾還想說什麼，宋粲然含笑打斷她：“我自已沒有手機呀？非要搶你的，如今電訊業這麼發達，我哪裡找不到穩妥的聯絡方式，吃力不討好地搞出這麼多事情，你臉大呀？”

助理噎了一下，冷嗤一聲。

“可能你就是想讓所有人誤會，連歹徒都承認是受了你的指使，你機關算盡也難逃法律的制裁。”

雖是強詞奪理，她的話也有道理，宋粲然不再說什麼，重新望著老爺子，冷靜地說：“沈爺爺，我還有些事想單獨和你談。”

“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

沈業斐立刻反對，但是老爺子卻點點頭，讓其他人出去了。

“我就在門外，有事叫我。”方昕艾有點不放心，也被她勸了出去。

房間只剩下兩個人，老爺子淡淡發問：“你還想說什麼？是不想讓昕艾知道，其實這些事情就是你做的嗎？只要你爽快承認，我可以考慮替你瞞著她。”

“恰好相反，”宋粲然毫無畏懼地直視他：“我是不想讓她知道，沈家的水到底有多深。”

老爺子臉色不變，眼神驀地凌厲了一下。

“沈爺爺，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就不說假話了，剛才講了那麼多，這件事的真相是什麼樣的您應該是看出來了吧，否則您也不會攔著沈叔叔，不讓他送我們去警局了，無論是念念姐染上毒癮，還是她想買兇傷害親姐妹，卻陰差陽錯報應在自己身上，任何一件事被媒體知道了，都會令沈家蒙羞。”

老爺子看著她的眼神已經帶上一種威壓了，宋粲然直著後背，毫不退縮地和他對視。

沒錯，就在宋粲然質問沈業斐，如果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換成昕艾，而對她做出這些暴行的人是沈念念，他會如何取捨時，老爺子心底就有了一個猜測。

後來宋粲然演了半天的戲，不僅是洗白自己，還有一個目的是放煙霧彈，讓其他人以為這件事是小助理做的，給老爺子一個臺階下。

當然了，她也在要挾老爺子，她是知道真相的，小心她亂說話。

小助理的話疑點重重破綻百出，隨便查查就知道她和宋粲然誰在說謊。

宋粲然已經和老爺子打過一次交道，知道他不是那種昏庸的人，也很注重沈家的家風。

在明知道不妥的情況下，他當然不會讓她們鬧到警局，令沈家丟臉。

上次他能把沈念念帶回去教育一番，這次應該也不會太徇私，而且事關兩姐妹的齟齬，他會更加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