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程家那邊,我的意思是能劃清界限儘量就劃清界限,程遠(程家家主)的話,最好是能讓他下調地方。”
為官者,在地方任職和京都、茗江這種大都市絕對無法同日而語。
茗江和京都素來就是培養領導班子的地方,人人爭破頭都想上來。可上來難,一腳被踢下去卻再容易不過。
程家家主若被下調地方,除非有特殊際遇,否則只要陸家在一日,這輩子只怕都難上來了,程家也會徹底退出茗江市一流豪門的舞臺,再無昔日榮光。
陸璟沒有立即接話。
平心而論,除了程家姐妹鬧出來的事,程遠自他調任茗江市之後便一直在他手底下工作,兢兢業業,從未出過錯,人也還算拎得清。
他不是個喜歡遷怒的人。再者,官場動盪牽一髮動全身,並非像陸翊臣這樣說一句兩句就行。
陸璟這樣的反應在陸翊臣預料之中,他又提起了程天晴曾私底下找過談源以及程天藍下午曾去醫院在龐清面前挑撥離間之事。
“爸。”陸翊臣幫他倒了杯茶,言語恭敬,“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最好也不要試圖去考驗。我們對於程家來說,始終只是外人。程天晴和程天藍再不好,那也是程家內部的人,骨肉至親血濃於水。如今您是程遠的頂頭上司,他會為了您對兩個侄女不假辭色,可若是將來哪天他也上位了呢?說得再不好聽一點,就算他沒有上位,可若是將來有您的對手許他以重利,他再想起昔日程氏姐妹的事,被家裡誰在身邊說上兩句,心中未嘗不會有別的想法。那時,今天的大義滅親就會成為他來日和咱們反目成仇的藉口。我認為,最好的做法便是先下手為強,防患於未然。”
陸翊臣又說,“再者,程天晴和程天藍的事情,咱們也不是沒給過機會。可程家處理不當治家不嚴,那兩人如今仍然尋著機會就上躥下跳,將這份責任歸咎到程家家主身上也不算冤枉了他。”
古往今來,被“熊孩子”坑害的家長還算少嗎?若非程家家主目前看來是個明理的人,陸翊臣現在的提議不會只是將人下調地方。
陸璟聽到這番話後嘴角流露出淡淡的笑,算是認可了他剛剛說的:“或許當年你應該聽你爺爺的話,走官場這條路。”
☆、569 滿月宴前夕2(2更)
陸翊臣志不在此:“您如今有三個孫子一個孫女,將來看誰有天分隨便培養一個兩個也不在話下。”
陸翊臣和陸璟聊了許久,臨出去之前,想了想,還是說:“爸,關於程遠調任的事,越快越好。最起碼是將風聲儘快透露出去。”
陸璟微微挑眉,本想問他這麼著急是還有別的打算,可這個兒子一向是他的驕傲,從來沒讓他失望過。
無論陸翊臣是不是還有別的想法,對於他的能力,陸璟從來是深信不疑的。
陸翊臣回到臥室時已經晚上九點多,鬱安夏和肉肉飯飯都沒睡,這會兒兩個小傢伙正被並排放著躺在床上。
不知是不是鬱安夏逗樂了他們,這會兒兩人正咯咯笑得開心。
“不能吃手手……”
鬱安夏彎下身,將飯飯總是要將嘴裡塞的手拿開。這孩子,逮著了什麼都喜歡往嘴裡送,飯量也大,怪不得看起來比哥哥壯了不少。
聽到推門聲,鬱安夏扭頭看了過去。
“回來了?”她嘴角漾開淺淺的笑。
陸翊臣嗯了聲,走過來坐到床邊在她唇上親了親緊接著視線也落在兩個小傢伙身上。
看到飯飯又扭動著身子試圖把自己嫩蓮藕一樣的小肉腿往肉肉肚子擱,陸翊臣佯裝嚴肅臉將他不安分的小身子又挪回來:“怎麼總是喜歡欺負哥哥?”
鬱安夏笑道:“你跟他繃著臉他可看不懂,說不定還以為是故意逗他玩呢。而且肉肉也高興得很,這孩子,也不知道是太老實了還是缺心眼,除了每次飯飯霸佔他的吃食外會委屈地擠點眼淚出來,平時都是慢吞吞的,什麼都不計較。”
不過,礙於飯飯的飯量越來越大,每次餵奶之前,鬱安夏都會先擠點出來在奶瓶裡備著,以防後來的肉肉吃不飽。
“對了,你剛剛在書房裡和爸是在商量程家的事嗎?”
陸翊臣點頭:“我跟爸提議,將程遠下調地方。”頓了一頓,“不過,就算我不跟爸爸說,二叔那邊也不會善罷甘休的,至少二嬸是絕對吃不了虧的人。”
“那……二嬸知道撞傷錦墨的人是談源後,有沒有對談真有意見?”
陸翊臣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