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親厚,府裡上下誰也沒疑心其他的,更何況柳家的大兒媳婦進來謝恩的時候,親眼看到夫人哭的眼睛都紅腫了。
要說王氏完全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呢,是有一絲絲冤枉她了,一想到從小陪著自己長大的心腹奴婢真的徹底從這個世上消失了,她的眼淚就忍不住流了出來。
要說柳家的是完全因為玉華的事而死了,那也是冤枉了玉華,其實早在一兩年前,王氏心裡已經隱約的不想再看到柳家的在自己眼前晃了,這奴婢眼裡不知不覺流露出來的憐憫之情,簡直就像針,每天戳著王氏的心。
王氏是個明白人,她明白自己的可憐,可她不想別人也明白,其實在外人看來,她過的極為稱心如意,當年力克一群才貌雙全的小娘子,嫁給了赫赫有名的玉面觀郎,如今又是兒女雙全的崔家夫人,自從太宗開國以來,世家日漸沒落,到了今天,唯有崔氏一門獨大,和王氏慣有往來的夫人們,哪個不看她的臉色,小心奉承的,後院有幾個低賤的小妾又如何呢?哪家的府裡又沒有這些子呢?
王氏用帕子撫了撫眼角,將最後一點淚也拭去了,她最不喜歡老想著不愉快的事情,人要學會忘記,日子才能過的好。
☆、第7章 崔五娘
崔澤觀從外面剛一回來,就知道玉華前天已經被接進了府裡,他隨手將韁繩扔給了小廝,對身邊的崔耀成說道:“和裡面說一聲,晚飯擺在夫人那裡。”
聽了丫鬟傳話,王氏連忙吩咐讓廚房加菜,又命人去了檀香,換了老爺喜歡的迦南香薰上,等到崔澤觀進房的時候,王氏早已在廊下迎著了。
自從“如願”調回了長安,崔澤觀就一直忙的焦頭爛額,除了去欽天監點卯,就是在永嘉坊侯著,別說王氏這裡,連新得的榴娘那裡,也沒去過幾次,這幾天因為玉華,倒是來了王氏房裡好幾趟。
知道崔澤觀定是有事要和自己商量,王氏屏退了房裡的丫鬟,自己動手伺候老爺用飯。
“那幾個下人,都處置好了嗎?”崔澤觀問道。
王氏嘆了口氣,低聲說道:“都處置妥當了,可憐了阿袁,跟了我這麼些年。。。。。。”
崔澤觀斜了王氏一眼,自己動手夾了一塊鴨肉放在了王氏面前,說道:“這幾日辛苦你了。”
王氏臉上一紅,低頭抿嘴而笑,崔澤觀連忙扭過了臉去,他是很喜歡女人嬌羞的模樣,卻實在消受不了這醜女多作怪。
“原來看院子的女人那一家子,本想弄啞了發賣掉的,沒想到她家倒有一個小兒子悄悄脫了籍,掛在一個遠方親戚的名下,竟還去了外面的書院讀書,這下倒是有些棘手;人都一個不少的關在莊子裡了,我正想和你商量要怎麼辦才好呢。”
“哦?這家人果然有鬼,怪不得那日抱五娘進來的時候,那孩子說是被那婆子騙出來的,看來,要不是被我湊巧碰到,說不定過幾日連五娘也要被他們弄出去賣掉了,這種背主的狗奴,直接處治了算數,省的留下隱患。”
崔澤觀這是想起了那日玉華最後喊的幾句話,他本就起了疑心,這會子更沒有任何遲疑了。
王氏見丈夫五娘五孃的叫的順口又親熱,勉強壓下心中的酸澀,又柔聲說道:
“我也怕留下隱患,這幾日都派了人守在那夾弄裡,除了大廚房裡一個小子跑錯了地方,再也沒人去過,應該沒留下什麼錯漏了。”
”
“恩,你做的甚為妥當,這事萬萬不能有一點疏忽,在送她去永嘉坊之前,都由你親自料理,不要讓睿兒媳婦插手,這事我也不打算讓睿兒他們知道。”崔澤觀說著,臉色肅然起來,王氏連忙一一應下。
“你上次說起的你表妹家的小娘子,三哥今天也答應收下了,你這兩天就派人去接她進來吧,和玉華一起,好好教導一陣子,也省的到了那邊去失禮於人。”
“你放心好了,芸娘不但生的極好,自小教養也是一等的,只是我那妹子命苦,妹夫去的早,只得芸娘一個女兒,怕族裡人欺負她孤兒寡母,才想把芸娘託付給我的,若是能得三哥三嫂收為義女,真真算是她的大造化。”
崔澤觀見王氏如此識趣,又想到這陣子還有不少事要她操辦,便命人打水進來洗漱,王氏見他要留宿這裡,喜的臉泛緋紅,連丫鬟都不讓近前,親自伺候崔澤觀換洗,十二分的賢淑溫順。
剛替崔澤觀除了外衫,一塊絲帕就從他的袖籠裡掉了出來,王氏咋一見那絲帕上的翠鳥圖案,頓時變了臉色,崔澤觀見她呆立不動,回頭也看到了地上的絲帕,他先是一愣,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