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有些嘈雜的堂上,頓時變得雅雀無聲,畢竟關於這位四少爺的各種傳言太多了,他短短兩年從默默無聞的一介高門庶子先是在叼獸大會之上奪魁,然後便突破了嫡庶藩籬,在最重視嫡庶的老佛爺跟前一飛沖天,成了司禮監從二品的提督,經手的差事兒雖然不多,但是件件都是動搖國本的。
更不要提起他那俊美的外表,和那些風流韻事。
緋聞物件包括了有安樂公主、梅家大小姐、攝國公主,甚至還有齷齪的流言,道是他‘侍奉’得太后老佛爺極好,所以才能躥升得如此之快。
所有夫人小姐們都翹首以盼。
片刻之後,便見一道秀挺削瘦身影款步而來,只見那人身上披著一件精緻的鶴氅,到了門邊,便隨意地將那華貴的大氅扔給身邊的隨從,踏入房內。
來人秀眉飛揚,明眸融金,眉宇之間清冷淡漠,愈發地襯得一張白皙的容顏秀逸無雙,烏髮簡單地在頭頂以銀色小冠固定,並不束髻,只自然垂落在身後。
一襲窄袖雲錦緞繡翠竹的的圓領錦袍貼合地包裹在他身上,修腰間橫了一條全無刺繡翠色的腰帶,腰間全無掛飾,只配著一把精緻修長的劍,便是這樣樸素簡單裝扮在他的身上,卻有一種閒雲野鶴、散漫卻暗藏優雅的氣息。
只讓人想到八個字——玉骨做神,翠竹為魂。
他哪裡有半分傳言之中蠅營狗苟,鑽營奸詐之臣的模樣,分明是魏晉之時腰繫長劍,擊鼓而歌,明媚風雅又高潔的貴公子,絲毫不輸名滿京城的梅家家主,而且身份更加高貴。
在場的一干小姐們幾乎瞬間芳心淪陷了大半。
秋葉白早已習慣了女兒家戀慕的眼神,自然是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對著上首一揖:“葉白見過大夫人。”
一邊的定國公夫人笑道:“怎麼還叫大夫人,該叫母親了。”
有些庶子是沒有資格喚身份過於高貴的主母母親的,但是過到了主母膝下,自然不同。
但是她話音才落便見大夫人冷冰冰地橫了她一眼,她瞬間變覺得馬屁拍到了馬腿之上,尷尬地笑笑。
杜珍瀾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心中百味雜陳,鼻尖有點兒發酸,又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動,最終還是含笑道:“不要拘禮,快坐罷。”
秋葉白點點頭:“多謝母親。”
說罷,便在一邊的八仙椅子上坐下。
而此時,門口又響起管家的聲音:“安樂公主殿下駕到。”
堂內所有的人除了大夫人之外,皆是一愣,這位公主殿下動作還真是快,男方才到,那麼快就追了過來,方才這位公主殿下可是在另外的屋子裡歇著,連面都沒有露一個,更不屑與她們共處一室。
但是公主鳳駕既然到了,她們全部都起了身行禮:“參見公主殿下。”
片刻之後,便見一華服少女在浩浩蕩蕩的宮人簇擁下走了進來。
安樂公主今兒一身玫紅色掐腰宮裝,大冬天裡還露出了半片雪白的胸脯,頭上、頸項、手腕上一套齊齊整整的精緻華麗的赤金紅寶石首飾頭面並瓔珞圈,華美異常,閃耀奪目到讓人看了只覺得眼暈。
她受了眾人的禮後,也自然感受到了那些貴族小姐們看向她未來‘夫君’的眼神,她看向上首,笑吟吟地行禮:“安樂參見姑母。”
杜珍瀾眉目幾不可見地一冷,待目光落在她衣衫的顏色上,又冷了兩分。
眼尖的人都看見了杜珍瀾身上的衣衫和安樂身上的衣衫顏色幾乎一模一樣,這媳婦兒和婆母……竟然這麼有默契,難怪婆婆臉色不佳。
安樂卻無所覺一般,見杜珍瀾不叫她起,她也不以為意地徑自直起了身子,就向一邊秋葉白坐的地方走了過去,羞澀地看了秋葉白一眼:“四少。”
她是聽過秋葉白身邊近侍這麼喚秋葉白的,想著如今她和秋葉白身份非凡,自然也跟著這麼喚。
秋葉白聽著她那一聲刻意嬌軟親暱,卻分明在向周圍的少女們宣示所有權的‘四少’,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好歹她早已經歷多了這種爭風吃醋的場面,自然面不改色地淡淡一笑:“安樂公主殿下。”
這種狗血的場面,她還是交給這裡其他的女人們處理罷,她只觀望就好。
安樂聞言,嬌羞一笑,便徑自在秋葉白身邊坐了下來,半邊身子幾乎都貼著秋葉白。
室內一干眾人皆面面相覷,這位公主殿下果然是出身皇家,還真是有點攝國殿下恣意大膽的風範,雖然說是未婚夫妻,但是沒有行同牢合巹之禮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