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元澤有些怔然地抬起眸子,看著秋葉白秀逸無雙眉眼,若是她消失……
他薄唇微微地輕顫了一下,別開了臉,避開了她的觸碰,輕聲道:“阿彌陀佛,魔障也好,業力也罷,皆存於人心,若是貧僧心中的魔障未能自除,施主就算不在貧僧眼前,卻也會在貧僧心中。”
秋葉白聽著元澤這麼說,忽然挑眉:“阿澤,你這是在對我表明心跡麼?”
元澤聞言,再仔細一想,方才發覺自己方才說出來的這番中規中矩的禪語,能有多重解讀,而如今的情境下,怎麼聽,怎麼像是在同人告白。
他白皙的臉瞬間漲紅,有些不知所措地別開臉,雙手合十就想要站起來:“阿彌陀佛,貧僧……貧僧不是那個意思。”
秋葉白看著他,神色有些複雜,她不是蠢人,對風月一道也比元澤明瞭更多。
所以她自然是知道元澤的心魔或者說魔障是什麼,那麼她自己呢?
她對元澤的的心情的又是怎樣的,她原是從來沒有想過要壞他修行,但是此刻,她卻會因為元澤的那句——與小白施主無干,因為他將她當成修行的尋常魔障,心中覺得不悅,覺得憤怒,這是不是意味著他亦成了她心中的魔障?
她伸手在他肩頭按了按,阻擋他站起來,幽幽地道:“阿澤,你討厭我麼?”
秋葉白因為背上受傷,所以手上的力道並不大,只是輕輕地擱在了元澤的肩頭,他卻似覺無法站起來,同時下意識地就搖搖頭:“不!”
秋葉白看著他銀灰色的美麗眼眸,微笑:“那麼阿澤可願意幫我一件事。”
元澤有些不明所以,只是看著秋葉白的笑容,心中直覺地生出不妙的預感,但是卻還是無法拒絕她提出來的請求,亦同樣並不曾猶豫地點了頭,只是垂下長長的睫羽:“小白施主儘管說就是了。”
秋葉白看著他,比了個示意他靠近的手勢。
元澤順從地半傾了身體靠過來,正打算聽她要說什麼的時候,秋葉白的手卻忽然擱在了他的脖子上,輕撫。
元澤身形頓時僵住,秋葉白微微抬頭,剛好讓嘴唇停在他挺直精緻的鼻尖上,溫聲道:“阿澤幫我確定一下,我心中的魔障是不是你,可好?”
元澤只感覺她柔軟的呼吸輕輕地掃過他的眼睫,而鼻尖上傳來的柔軟潮溼的觸感,讓他瞬間僵如木石,只能木然地回答:“貧僧怎麼幫小白……施主確認?”
秋葉白自然是感覺到了他身體的僵硬,輕笑了起來,看著他纖長的睫羽在她眼前不斷地顫動,如驚惶的蝴蝶的蝶翼,她再抬高了些自己的下巴,嘴唇印在他銀灰色的眼眸之上,柔聲道:“譬如這樣。”
元澤只覺得眼上那溫柔而潮溼的觸感,幾乎如熾烈的火焰,一下子從眼上直接燃到腦中,驅散了所有的梵音佛香,將他腦海燃燒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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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祈福殿
“風姐姐,那位在後殿養傷的人到底是何人,為何國師這般緊張對方?”花奴一邊指揮著小太監打掃祈福殿,一邊有些好奇地問風奴。
風奴正在整理貢臺上的花果,聽見花奴這麼問,便冷淡地道:“這是國師的事情,咱們是下人,就盡好下人的本分就是了,不必要多問不該問的。”
花奴聞言,也不敢再多說,只小聲地道:“這事兒不是花奴好奇,咱們神殿裡很多人都在議論呢,若是咱們不壓制,還不知道要傳成什麼樣子。”
他們這些在神殿伺候國師時日長久的人都知道,國師的性子雖然看著好伺候,不像其他宮裡的主子那裡動輒得咎,但那是因為國師的性子太冷清,不願和人來往。
甚至就是是他們這些神殿裡頭貼身伺候他的人,不要說能和國師說上一句話,就是平日裡都很少得見國師一面。
國師除了吃睡之外,總是將自己鎖在殿裡誦經、祈福、參禪,偶爾出外殿,也是讓人將外殿的人打發乾淨了,才出去散散心。
雖然國師每日裡去後殿探望那人的時間合起來也不會超過兩個時辰,但這已經佔據了國師除了睡覺和用膳之外的大部分時間,所以神殿裡頭早已經暗中有不少流言傳了出來。
“我不管到底有什麼流言,我只知道宮裡主子的事兒,絕不是咱們一介下人應當攙和的,這就是做奴婢的本分,想活著,你最好記清楚這一點,主子永遠是主子。”風奴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轉身看著花奴道。
“風奴,明哲保身是沒有錯,但既然國師是咱們主子,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