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而沉穩,聲聲扣心絃。
眼底的光慢慢凝結成霜,而後在觸及那個熟悉的身影之時,漸漸融化殆盡。深吸一口氣,葉貞的嘴角微微抽動,袖中五指蜷握成拳,她看著軒轅墨一步一頓的走進眾人的視線。
鬆垮的服飾,略帶陰柔的面孔,再不復從前的冷峻剛毅。
心,忽然就疼了,疼得無以復加。
軒轅墨也不去看她,只是朝著耶律楚行了貼胸禮,而後施施然坐在他的身邊。那種鎮定自若的容色,以及略施粉黛的容臉,險些讓夏侯舞將一口子的清茶噴出來。所幸身邊的慕風華狠狠在她的胳膊上扭了一圈,夏侯舞的面色瞬時青了一陣。
“想不到狼主身邊,還有這樣俊美的男子,果然是可喜可賀。”慕風華瞧著軒轅墨此刻一語不發的冷麵孔,笑得愈發恣意。
當朝帝君,威風八面,彼時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凡事都盡在掌控。如今……豈不令人幸災樂禍?
這一幕,才算真正報了當年新婚掉包的仇。
慕風華捂著嘴低低笑著,飛揚的眼線微微挑起,便是萬種風情。
軒轅墨幽然抿一口香茶,“想來這位便是駙馬爺了!駙馬爺風姿錯約,若然有心狼主,也未嘗不可。”
一句話,登時讓慕風華眸色一沉。
心道,作死的東西,便是龍困淺灘,也不忘調侃旁人。
剛要開口,卻見耶律楚的指尖輕輕掠過軒轅墨的面頰,而後道,“只可惜了這傷。”
軒轅墨眉目輕挑,額頭的白色繃帶映著絲絲血色,“狼主不是說過嗎,不許見疤,怎麼轉眼就不作數了?”
這一番說辭,委實有種讓人五臟翻滾的趨勢。
夏侯舞吞了吞口水,這皇帝果然是個腹黑的種,無論什麼時候,翻臉就比翻書還快。剛柔並濟,怕是慕風華也未必能做到。那慕風華雖說妖嬈萬千,但若對著耶律楚來這麼一手,怕也要吐出來。
再看眼前的軒轅墨,臉不紅心不跳,好似習以為常,又好似從未放在心上。那種從容淡定,絕非尋常人可以做到。
葉貞看在眼底痛在心裡,將杯中之酒一口飲盡。
“你……”耶律辰是知道她與墨軒的事情,只是看著葉貞面不改色,反倒心生憐惜。尋常女子,倒還能哭一哭鬧一鬧,可是她卻容色不改,鎮定如常。
便是這份倔強和驕傲,足以讓人心生不忍,徒生憐意。
“十三爺不必管我,不過是喝得急了些。”葉貞笑得溫婉,絲毫看不出感情變化。許是酒太烈,真的嗆著了,不禁低低的咳起來。
心多疼,自己才知道。
耶律辰輕嘆一聲,順了順她的脊背,“慢些吧,來日方長。”
葉貞自然聽得懂耶律辰的話外之音,只是……讓軒轅墨受辱,比殺了葉貞還要難受。彼時她縱身一跳,不就是因為不忍看他棄械投降,不忍看他的驕傲落地嗎?
如今……他是委曲求全,還是別有所謀,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整顆心都揪著生疼,如同刀子狠狠宰割,頃刻間鮮血淋漓。
軒轅墨依舊保持著方才的清冷姿態,額頭雖然有傷,但無礙他的清幽淡雅,那種骨子裡透出的從容不迫,讓耶律楚眯起了眸子。
不由自主的,耶律楚將軒轅墨與慕風華做了比較。
一個是清雅如蘭,一個妖豔無格。
一個翩然若謫仙驚鴻,一個嫵媚若妖,風華絕代。
這一場鴻門宴,竟讓兩個男子搶了風頭,真可謂是天下第一遭的奇事。
酒過三巡,軒轅墨低低的輕咳了幾聲,“狼主,我這廂頭疼得緊,怕是無法繼續。”
耶律楚笑得輕然,“去休息吧!”
耶律辰亦起身道,“皇兄,臣弟不勝酒力,想先行回府。”
視線清清冷冷的落在面頰微紅的葉貞身上,嘴角是一抹邪冷的笑意。耶律楚點頭,“去吧!路上小心。”
354。只信我一人足矣
葉貞醉意燻然,抬起迷離的眸子望著軒轅墨,眼底的淚盈盈滾動,倔強得始終不肯輕易落下。'**' 深吸一口氣,她只是勉力撐起身子,而後略帶抱歉的垂下眉眼,“沒事就好。”
耶律辰背過身去,儘量不讓任何靠近此處。
不管軒轅墨用什麼辦法才能獨自一人來到這裡,耶律辰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只能出現片刻,如同曇花一現。
指尖輕拂她滾燙的面頰,將她鬢間的散發撩撥至耳後,軒轅墨笑得略帶涼薄,“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