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塔其頷首,“好!我就再信你一次!”
葉貞輕笑,“多謝!”
果不然,一盞茶過後,擔架上的軍士又是一口黑血吐出,但眼睛卻緩緩睜開,彷彿整個人都輕鬆了少許。
見狀,所有人都瞪大眸子,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士兵從擔架上坐起來。
“吐了血,體內的穢物就算清理了乾淨,回去後再吃上幾服調理的湯藥,就會痊癒。”葉貞不緊不慢的開口,那口吻,彷彿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說得雲淡風輕,什麼刀劍相向,什麼軍令狀,彷彿都不曾上過她的心。
她就是她,從容不迫,任雲捲雲舒,她仍是無波無瀾。
虎師的將領們面面相覷,一時間反倒不知道該怎麼做。
葉貞冷笑,“怎麼,還想讓我死嗎?”
那士兵從地上爬起來,撲通就跪在葉貞跟前,“多謝神醫救命之恩。”
“不必謝我,要謝就謝木塔其將軍,若是不他同意讓你試藥,也許你已經死了。”語罷,葉貞扭頭望著木塔其,“將軍覺得如何?”
木塔其揮手,所有的虎師退出營帳。
於是乎,耶律辰也讓護衛退出去,擁擠的房內隨即空了下來,只剩下葉貞、耶律辰與木塔其三人。
“將軍還有何吩咐?”葉貞笑問,全然沒有經歷波瀾後的慌亂。
“我倒是小看了你!”木塔其終於開口,“葉貞,好樣的!”
說完,木塔其持了彎刀,大步走出營帳。
及至眾人全部撤離營帳,帳內只剩下葉貞與耶律辰,葉貞的容色才緩和下來,漸漸泛著微白的顏色。長長吐出一口氣,葉貞倦怠的垂下眉目。
“你沒事嗎?”耶律辰忙問。
葉貞搖頭,“我沒事,總算有驚無險。”
耶律辰這才明白,方才她也不過是佯裝鎮定,其實藥效如何,葉貞自己也沒有把握。但越危險,她越要笑,笑得所有人都以為她自信十足,讓所有人都覺得她勝券在握。唯有讓自己鎮定,才能讓對方麻痺。
但事實證明,她是對的。
因為,她贏了。
“還疼嗎?”耶律辰望著她手心染血的紗布。
葉貞淺笑,“沒事,我是故意這麼做的。”
耶律辰一怔,“不是因為你先前吃過七星丹的緣故嗎?”
聞言,葉貞忍俊不禁,莞爾一笑,“我騙他們的,你也信?”
“這是為何?”耶律辰不解,“騙歸騙,何苦傷了自己?”
“人血處處可尋,若不這樣說,哪裡顯得我這藥引子的珍貴?何況若不如此,他們怎麼會感謝我的大恩呢?我可是用自己的血做藥引子救了人,這份人情,只怕誰都還不清。”葉貞笑著,“那七星丹我倒是真的吃了不少,但世間除了毒能蝕骨長留。其他的藥物,一旦入體,慢慢就會被身體吸收消化,哪有這麼久還能產生藥效的道理。”
耶律辰點了點頭,“我倒是沒你想的這般仔細。”
“我當著所有人的面以血喂藥,現下成功了,你覺得後果會怎樣?”葉貞笑問。
“你的意思是……”耶律辰一怔,“如此,虎師的將領和士兵們都會接納你,那母后的懿旨,就能發揮最大的功效。”
葉貞頷首,“沒錯。”
提到這個,葉貞一聲輕嘆,“我也是沒辦法,否則就憑這樣一紙黃娟,人家憑什麼聽我的?憑什麼相信你我?但動了軍心,就另當別論。”
“你委實拿命在賭,好險。”耶律辰依舊心有餘悸,“你可知,如果那人死了,連我都保不了你!軍令如山,豈容兒戲。”
葉貞笑了笑,“我不是沒有想過,當時想著,若是不行,好歹還有太后娘娘的懿旨在手。既然是任我處置,那就是免死金牌,想必也能救我一命。所以,我只能放手去試。所幸上天眷顧,你我還是闖過了一劫。”
“那接下來你要怎麼做?”耶律辰問。
凝了眸,葉貞思慮了一會,這才道,“這本是投毒事件,所以我必須找出毒源。否則就算我現下治好了,也只是暫時的。”
“這倒是。”耶律辰抿緊唇,“只是何人如此大膽,能在虎師下毒?”
外頭有細碎的響聲,葉貞眉頭微蹙。
耶律辰剛要出去,卻被葉貞一把拽住,她示意他莫要輕舉妄動。
眸色微轉,葉貞忽然道,“其實這一次虎師重患,並不是什麼病,而是被人投毒。但我想著莫要輕舉妄動,否則教有心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