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h,shit……”
倒抽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江凌苑渾身脫力地踉蹌後退,充血的眸子卻死死地看著眼前的幾人。
左少淵的身影,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倒地。
那高大的身軀底下,隨後一點點地蔓延出一道血跡,那一聲突兀得讓人猝不及防的槍聲,彷彿在一剎那間撕裂了她的靈魂!
“綁上她!”
賽諾‘嘶’地吸了口氣,捂著流血的嘴角一屁股跌坐在原地,看向江凌苑的眼神不敢置信之中夾雜了幾分理所當然。
沒錯了,這才是江凌。
當年那個殺人比救人還要拿手的首席中醫,也不怪為什麼曾經沒有任何一個人質疑過她的性別,甚至連喬克先生也曾一度以為自己變成了基佬。
這樣的一個女人……實在是有些令人恐懼!
“你最好殺了我,否則——今天你們站在我面前的每一個人,都得死無葬身之地!”江凌苑狠狠地咬牙,從口中吐出一口血沫,陰戾的目光猶如實質地盯著眼前的西歐人。
幾個大男人被這道視線盯著,莫名地打了個寒顫,齊齊對視一眼,不禁心頭髮虛。
沒有人懷疑,她說的有半句假話。
就剛才的狀況來說,這個華夏女人的確有本事要了他們所有人的命。
賽諾緊緊皺眉,鷹隼般的眸子對上江凌苑那毫無生氣卻煞氣滿滿的眼,額角青筋直跳,“你要是早些乖乖地跟我去西歐……”
“你會第一個死,賽諾。”平淡得毫無起伏的一句話,徑直打斷了他。
江凌苑冷笑著閉眼,心頭劇痛的瞬間,腦海中劃過左少淵那張永遠帶著寵溺的臉,再睜眼時,眸中已是一片荒涼。
真不愧是喬克手底下的人,玩得一手好陰謀!
早在江芝雅說,她這段時間被西歐人當成了實驗體的時候,就該想到的……
她竟然因為一時愚蠢,惹出了這麼大的一個疏漏,原本將江芝雅扔下車不過是為了讓她生死由命,不料,卻正好為賽諾留下了這麼一顆好棋子!
“少淵……”沙啞的語調,充斥著若有似無的悔意。
她要是不抱著那一分婦人之仁,直接殺了江芝雅不就什麼事都沒了?
賽諾故意將直升機放低,原來早就是算準了她會選擇跳機,而正因為左少淵一眼看清了她的打算,才使得場面開始混亂。
然後江芝雅才能掐準時機,在左少淵未來得及反應之時開了槍!
所有的事情,頓悟不過轉瞬之間。
當她後來看見賽諾的神色時,就明白了前後的一切。
“夜刃的命,早在六年前就該交給我們了,淩小姐,若不是你強行插手我們之間的恩怨並多次救了他,又何來今天這些多餘的事情?”
六年前,暗刃就是東歐賽斯的眼中釘肉中刺,而那時候的暗刃還遠遠沒有與賽斯抗衡的能力,夜刃再厲害,也終究不過是個人而已。
他們對西歐夜刃進行過多次的暗殺,明明萬無一失最後卻總是以失敗告終,後來才知道,原來是那個號稱殺手醫生的江凌在從中作梗。
六年前的江凌,已經是西歐黑白兩道人盡皆知的存在,眾人尊稱他一聲‘凌先生’。
而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凌先生,曾接連多次從他們手中救走了夜刃,甚至是許多其他的歐洲政要人員。
江凌……
賽諾緊皺的眉頭逐漸鬆開了些許,看著身後的海岸線越來越遠,總算鬆了一口氣。
“我江凌要救的人,就是死神也要讓三分!”
和當年一模一樣的一句話,毫無情緒起伏地從江凌苑口中說出。
平平無奇,決然堅定。
另一邊,被擰斷了手筋的部下還在疼得痛叫抽搐,賽諾的神情不免有些凝重,“這麼多年來,喬克先生一直在找你,淩小姐難道就一心只裝得下夜刃那個華夏小子?”
“如他所願!”凜然地從牙縫之間擠出一句話,江凌苑臉色鐵青地閉上眼,渾身上下的殺氣逐漸收斂下來。
——
“終於,如我所願。”
東歐,酒店高樓之上。
落地窗邊緣暈開斜陽的餘暉,淡淡的金光照射進來,一個男人靜靜地立在窗邊,垂眸間,從來冰寒陰戾的眼底盪漾出幾分笑意。
“喬克先生。”賽諾一身帶傷,腿瘸著進門,朝男人恭恭敬敬地打了聲招呼,“她在樓下。”
開啟桌上的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