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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太浮,一件事情交給你辦,看起來很快就辦好了,但是,漏掉了很多細節,留下了無數的尾巴,要別人不停地為你補位,這豈不是勞民傷財?

說話太快,走路太輕,行事太浮,正見得是一個急躁的性情。而一急躁,則很容易動氣,氣動則易怒,臨事怒則不明,不明則不智,不智則不周,不周則離災難亦不遠矣。常動氣則有違自然的精神,傷身,於修養不利。

一個做不到遲重的人,是不會有多大成事成人的可能的。而看一個人,也就可以從其處事是否遲重入手,來判斷一個人的發展前途。關於遲重,有一個很形象的例子是左宗棠。那一年,他還只有二十出頭,只是一個舉人,幾次參加科舉考試都沒有被選中,心情的鬱悶是可以知道的,剛好,在外做大官的陶澍回到了家鄉,對左宗棠的才能和他作的一副歡迎的對聯激賞不已,舉人的左宗棠被邀請與朝廷的大員會面。左宗棠在作揖的時候,竟然將陶澍胸前掛的朝珠線給碰斷了,朝珠散落了一地。當時的人都驚呆了,左宗棠竟然一邊撿著朝珠,一邊侃侃而談。事後別人問左宗棠當時緊張不緊張,左宗棠說,緊張,當然緊張,但緊張有什麼用?

臨事時要培養自己遲重的工夫,即使內心不能遲重,也要首先從外在上著手,表現得遲重,慢慢地,自己的內心也就會習慣於遲重,臨事也就不會慌亂,也就可以很仔細地來思考各種問題,解決各種問題。遲重的工夫,就是要從日常行為中去修煉。在快要衝口而出的一刻,將話給咽回肚裡;在健步如飛之前,踟躕而行;在臨事之時,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心情穩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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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 第四部分

後記:那兩個改變我的人(1)

當我摒棄掉所有別人的聒噪,回到胡雪巖和曾國藩的本身,去理解他們的行為,去感受他們的思想,去景仰他們的成就,將他們還原為人,還原為一個具體的個人,再將自己擺上去,我覺得萬分慚愧。從作為人來講,我有什麼資格來批評他們呢?研讀他們之後,具體的細節大半反倒已經忘記,只有兩個字凸顯出來,日益表現出自己的存在,那就是“人道”!

當我剛畢業的時候,我是現行教育體制的一個成功作品,服從上級的指示,聽信媒體的宣傳,滿懷著一腔熱血,想為社會做一點事情,同時讓自己生光發熱。可以說,我是一個又紅又專的學生。那時的我,除了學習之外,是不看那種被批評為庸俗的東西的。我喜歡的是一種思維上的純粹的、理想的境界。有一段時間,我成了文學青年,加入文學社,為朦朧詩作所吸引,更為古典文學而陶醉。李白的豪放,杜甫的現實,蘇軾的閒適,李清照的清婉,秦少游的雅緻,等等,我都很用心地去體會,沉醉在一種思維的盛宴裡。他們的文字,他們的故事,他們的一切,甚至是與他們同類的,都成了我熱切關心和追蹤的東西,同時,我也就成了一個非常有偏見的人。看見胡雪巖,我很鄙棄地說,銅錢眼裡翻筋斗的人,俗氣。看見曾國藩,我氣憤地說,扼殺太平天國的劊子手,漢奸。於是,畢業後,順著自己理想主義的追求,我進了政府機構,可是,事實並不如學校的教導所說。

當我又進入學校之後,已經是三年後了,與原來讀理科不同,這次我學的是文科,而且是文科中的顯學——經濟學。我相信個人,相信個人可以守護自己的利益,我不再喜歡那種借大家名義說自己話的腔調。我開始更尊重個人,更強調個人的自我判斷。在畢業的時候,我真正開始接觸兩個人,一個是胡雪巖,一個是曾國藩。或許,到那時候才真正接觸到他們有點晚,但幸好,我真正接觸到了他們。像被洗腦一般,我的思想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想自己可以像胡雪巖那樣在銅錢眼裡翻筋斗,想自己可以像曾國藩那樣,從一個農村的小伢子成為高官。我接觸著生活現實的一面,徹底地俗化自己。

那時候,媒體正在爆炒胡雪巖和韋爾奇,批判“紅頂商人”的言論正當道,而舉國的企業家和媒體都在推崇韋爾奇。胡雪巖成了韋爾奇的反面,成了韋爾奇的對立者,成了中國傳統糟粕在經濟領域的代表。看看各種各樣的評論,什麼“要做韋爾奇還是要做胡雪巖”、“明裡韋爾奇,暗裡胡雪巖”、“遊走在韋爾奇與胡雪巖之間”等等,不一而足,大多數人都將胡雪巖視做現代管理的對立面,視做應該拋棄與打倒的傳統。各個地方“紅頂商人”的披露屢見不鮮,只要是亦官亦商的人,不問青紅皂白,先以“紅頂商人”的大帽子罩住,然後便是在應有之義上一通批判,肯定不會有錯,而且很時髦。胡雪巖被認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