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個溫柔賢惠、總給人柔和感覺的大家閨秀嗎?
方晴雲的雙手死死扣著盆沿,過長的指甲不慎掐斷,有血絲從指甲縫溢位。
她抬頭看了眼鏡子裡的女人,滿腦袋都冒起火焰來,她捂著自己的頭,痛苦地大叫出聲,抓起臺上的擱物架朝著鏡子狠狠砸去。
鏡子被砸出一個深凹點,並由著那一點迅速地碎裂開,殘敗不堪。
方晴雲掙扎出秦遠的鉗制,轉身,一雙猩紅的眼,瞪著秦遠。
他依舊高階矜貴,風度翩翩,穿著昂貴的手工定製西裝,酒紅色的領帶打得一絲不苟,一如曾經每天清晨她站在玄關處踮起腳為他認真打上去一般。
可是,現在,不是她了,她和他,早也回不到國外那幾年的安寧生活!
他可真的夠殘忍又壞心,那麼輕鬆就讓她看到如此糟糕的自己。
秦遠橫眉側目,面帶譏諷;站在他身邊的自己,頭髮散亂,面色蠟黃,一對熊貓眼中,血絲錯雜,目光憂鬱,眉心緊蹙,神情疲憊。
鏡子裡面,他西裝筆挺,是優雅的上位者;她披頭散髮,如同瘋女人一般。
曾幾何時,她也是光鮮明媚地站在她身邊,笑意漣漣,然後有人指著他們說:“看,真的是金童玉女,多般配的一對啊。”
她蹲下身子,疼得全身痙攣,頓時覺得活在這個世上呼吸都是難事。
秦遠不想再看下去,轉身就朝外走,剛邁出腳,身子就被人抱住!
方晴雲從後緊緊地環住要離開的男人,這些日子以來的身心折磨,已經將她逼到了可以承受的極限。
“阿遠,阿遠,我知道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方晴雲就像一個被父母拋棄的孩子,雙眼遊離不安,雙手圈得更緊,聲音也染上了哭腔,“阿遠,我們回法國去,就當這裡的事情沒發生!”
秦遠靜靜地,猶如雕塑站在那裡,任由她哭鬧求饒,都不曾動一下眉頭。
方晴雲見他絲毫未動搖心軟,低下眼簾的時候,心臟猛地一緊縮。
“阿遠,我真的是太愛你了,我不能失去你,所以才會失去理智,做出那些不好的事情,可是,我真的後悔了,我不能沒有你阿遠!”
秦遠慢慢卻有力地扯開她的手,轉過身,俯視她的目光亦沒有了往日的情深繾綣,只剩下比陌生人還要疏遠的漠然。
“回不去了,晴雲。”
簡短卻殘忍的一句話,猶如一道魔咒硬生生地壓在方晴雲的身上。
一剎那,就將她推入了萬劫不復的無底深淵……
方晴雲的神色恍惚,毫無血色可言,就像一具傀儡杵在那裡。
秦遠不再停留,走出浴室,“今晚你在這裡休息,明天我送你去機場。”
“那我們的孩子呢?”
秦遠因為方晴雲幽幽的一句質問而緩下腳步,卻沒有再次回頭。
方晴雲望著他停下的背影,眼底升起希冀,咬著唇瓣,努力地想要抓住這最後一個機會:“你可以怨我恨我,那孩子呢?難道你不要他了嗎?”
“打掉他。”秦遠不包含任何感情的聲音打斷了她。
方晴雲一時沒明白過來這三個字裡的含義,傻傻地望著他。
“如果它的出生不過是你用來束縛我的工具,那趁現在,打掉它,它已經不可能有父親,既然母親也不能好好地愛護它,倒不如別來到這個世上。”
凌亂的套房裡,是他甩門而出的動靜。
方晴雲忘了去追趕他,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竟不願意看到他!
她失魂落魄地回身,望著牆上殘餘完好鏡片,裡面倒映出的是自己突起的肚子,她把手放在上面,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
回到房間,靳子琦就開啟書桌上的電腦,隔著一定距離,跟某某影片聊天。
“琦琦,你越來越漂亮了哦!”
電腦裡,某某虎頭虎腦地把自己往攝像頭前送,一雙小胖手抓著電腦,一張臉都貼螢幕上了,穿著卡通睡衣,溼漉漉著西瓜頭,眼睛賊亮賊亮的。
“琦琦,你想某某了嗎?”
靳子琦笑吟吟地看著兒子賣萌,小傢伙立刻撅著小粉唇,“琦琦,親一下!”
靳子琦也不拒絕,對著攝像頭佯裝親了下。
小傢伙立刻得寸進尺地要求:“不是這樣的,應該這樣,麼麼噠!”
幾日不見,靳子琦也想寶貝兒子想得緊,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