摺!�
靳子琦本欲回去叫保全,不想一個不注意就被拉住了,那冰涼得沒一點溫度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腕上,她心跳一頓,那不是正常人的體溫。
“你是不是不舒服?”她語氣很淡,但還是隱隱有些不安。
秦遠只是望著她,“原來一切都是假的……邂逅,照顧,默契,什麼都是假的,沒有未來,沒有責任和義務了,我……小琦……回到我身邊,好不好?我知道錯了……我只……愛過你一個。”
“秦遠,你喝醉了。”靳子琦垂了垂眼睫,語調不帶絲毫的情緒起伏。
沉默,縈繞在他們周身的唯有沉默。
靳子琦抬起眼,看到的是他臉上流露出的痛楚與無助。
他眼神中的懇求與絕望,是她從未見過的,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好像在湍急的河流中,她是他抓著的那塊門板,如果她鬆開他,他就會溺水而亡。
只是中間隔了一個十年,什麼都變了,也都回不到過去了。
靳子琦看到他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藉著路燈光,近了半步,才發現他的另一隻手一直用力抵著自己的胃部,駕駛座上胡亂撒著幾個藥盒子。
“你的胃病發作了?我讓人送你去醫院!”
他卻不肯鬆開她的手,看到她對自己尚有的關心,晦暗的雙眸中閃過奪目的光彩,“小琦,我們重頭來過好不好?我們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你生病了。”靳子琦沒去看他希冀的眼眸,只是陳述著一個事實。
“小琦……”他還想說什麼,“咳——”卻被一聲喉間溢位的咳嗽打斷,然後,一口鮮紅的血液噴在了靳子琦的手背上。
☆、【019】所謂的真心
靳子琦看著陰暗光線下,自己手背上那觸目驚心的血跡,那溫熱的紅色液體順著她的虎口潺潺流下,滴落在他那白色的襯衫上,迅速地化開來。
“我幫你叫救護車……”說著,她瑟縮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他卻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任由粘稠的血液模糊了他們相觸的地方。
“為什麼不回我的簡訊?”秦遠沙啞而無力的聲音縈繞在她耳畔。
“什麼簡訊?”大門邊的路燈光映出她的神情淡若遠山一般。
秦遠深深地看著她,“沒收到嗎?”他垂眸喃喃低語,隨即啞然失笑,“沒收到沒關係……你還是過來了……這樣就夠……咳咳……”
他又重重地咳嗽了幾聲,喉嚨裡湧上一口血腥味,秦遠強忍住沒有吐出來,他的視野有些黑暗閃爍,望著那淡色光暈裡的纖影,怎麼也不捨得移開眼。
“小琦……我……只剩下軀殼,好像再也撐不住了,陪在我身邊好嗎?沒有方晴雲,沒有其衍,只有你跟我……我們……”
他的嘴唇哆嗦個不停,俊秀的眉緊緊地擰起,似在忍受鑽心的痛楚。
他慘白的薄唇上殘留著點點血跡,捏著她手腕的手也在不可遏制地戰慄。
靳子琦的手指關節僵硬地蜷縮,心中一陣窒悶的難受,像是承受不住這個突如其來的驚喜,如果他這個表白對她來說算是驚喜的話。
他們之間的感情,從一開始,他都表現得極為小心翼翼,百般呵護在手心,即使他沒有優越的家境,也不願意讓她受一點委屈,分手的時候,她果斷而堅定,一點也不拖泥帶水,他亦沒多說一個字,默默地斬斷了情絲。
時隔十年的再相見,他溫潤儒雅地出現在她的面前,數得過來的幾次見面,不是她的身邊佳偶相伴就是他的臂彎間挽著良配,即便他們身邊沒有別人,也終究是找不到最初的那種感覺,破鏡重圓,卻圓不回那鏡中央的那條裂痕。
他很尊重她的決定,十年,沒有糾纏,她也沒有去擾亂他的生活。
或許,在倫敦大學看到他和方晴雲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決定遠走。
靳子琦按壓下複雜百味的情緒,看著面如死灰般憔悴的秦遠,他望著她的眼神,就像是絕處逢生的癌症患者遭遇了生的希望,讓她的心頭狠狠地一震。
只是……此刻,他的神智並不清明。如果在清醒的情況下,他不會向她說出這樣的話。他是醉了,她亦不能把幾句醉言當真。
她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卻發現手機放在包裡,沒隨身攜帶。
而包……擱在了宋其衍的車上!
靳子琦抬頭,發現他的臉色越加地蒼白,嘴唇也由白轉為淡紫色,她一時竟有些手足無措,深吸了幾口涼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