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頓了頓,臉上已經顯露出一絲煩躁痛苦的神色。
握著拳的手關節青白,似在努力忍受著皮開肉綻的煎熬一般。
有時候精神的折磨來得比*的懲罰痛苦得多。
宋其衍嘴角的笑意更深更冷,也更加嘲諷,“日子總是要這樣過下去的。既然你已經做了選擇,就該一直堅持下去,不要後悔,也不要回頭。”
“乾脆一點,大家都輕鬆,她現在不需要你的任何關心,就當是陌生人看一眼就此走過不好嗎?你以為你這樣,靳子琦知道還會感到欣慰高興?”
秦遠扣緊拳頭:“如果當年的事和我有關係,我不可能看著她不管。”
“那你要怎麼管?和方晴雲解除婚姻,重回到靳子琦身邊?你當初既然接受方晴雲,能做到十年對她不聞不問,你確定你真的愛過她嗎?”
秦遠被觸及傷口,怒火一下子被點燃:“我怎麼可能沒愛過她?”
“那你現在還愛她嗎?”
秦遠的喉結一動,卻被宋其衍冷然的言語問得說不出話。
“如果你還愛她,那方晴雲算什麼?”
“等這件事處理好,我就會跟晴雲結婚,我會好好照顧她。”宋其衍卻被這個答案弄得低低地笑出來,“照顧?不是愛嗎?”
秦遠神情難看,宋其衍抬眸盯著他複雜的眸色,薄唇開合間言辭殘酷:“還是說你既愛靳子琦又同時愛著方晴雲?”
秦遠被他犀銳的目光逼視地往後退了一步,徹底語塞了。
“你知道你最大的優點是什麼嗎?是多情。你知道自己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也是多情。女人愛你,就像是蛾撲火。”
“你這種人就該生在古代,買個莊園,娶個三妻四妾,享盡美人恩。女人個個你都真心愛,女人也都愛你,一大家子其樂融融,你看都完美,流傳下來絕對不失為一段風流佳話。”
秦遠看著宋其衍的眼睛眼角似要撕裂開來,拳頭握得關節咯咯作響。
“明知道你口無遮攔,卻還要跟你爭辨,我是不是有點自討沒趣?”
“難道我有說錯嗎?”宋其衍冷眼看他,雙手剋制地握緊,忍住上去揍人的衝動:“忘不了從前的,卻也割捨不下現在的。”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靳子琦在沒遇到你之前是什麼樣的生活?靳家從小任命的繼承人,錦衣玉食,高高在上,就像是宮殿裡被萬千寵愛的公主。她為什麼會牽扯進這起命案裡,還不是你當初為了靠近她甩了另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懷恨在心,在她從倫敦回來那晚找人對付她。”
“你說什麼?”秦遠一怔,眼圈泛紅:“她從倫敦回來的那晚出的事?”
“噢,我怎麼忘了,那個時候你跟方晴雲如膠似漆,怎麼會留意到巴巴跑去倫敦找你的前女友,就像你跟她在一起時怎麼還會惦記第一個女友?”
“這事不用你再重複一遍!”秦遠低吼。
宋其衍雙手悠閒地兜進褲袋裡,眯起眼微微一笑:“惱羞成怒?”
說著把目光轉向一邊,似自言自語道:“靳子琦什麼都好,就是命格不好。”
“閉嘴!”秦遠倏地一聲衝上前,再次一把扯住他的衣領。
往日的溫文儒雅早已不見了痕跡,臉上只有掙扎而蕭索的神色。
宋其衍的話無疑撕裂了他心中那道潛在的傷口,瞬間鮮血淋漓。
“如果你覺得愧疚,那就永遠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秦遠咬緊了牙關,因為宋其衍殘忍的話語氣得身體微微戰慄,永遠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面前,永遠二字,一生一世,多麼絕對的詞語!
審訊室門突然開啟,發出細微的“吱呀”聲,卻驚擾了僵持中的兩男人。
秦遠的手下意識地鬆開了宋其衍的衣領,卻殘留了深刻的褶皺。
走廊的那一頭,一間房間內明亮的燈光撲撒了門口的地面。
一道纖窕頎長的身影出現在廊間,穿著牛仔褲,米色羊絨衫,黑色的外套,修長的脖頸上是一條大紅色的圍巾,烏黑的長髮乾淨地紮起。
“要是還有需要,我們會聯絡靳小姐,今麻煩你了。”
靳子琦衝緊跟著出來的警察點頭:“好,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告辭了。”
畢竟警方所掌握的證據都只是片面的,即便接到舉報後他們也發現案件有疑點,但十年前的事哪裡還說得清,那些所謂的證據也不算確鑿。
靳子琦雖然有嫌疑,但是說她就是兇手也稍微牽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