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父,大逆不道,還不滾出來領死!”
話音剛落,林思澤便出現了,穿戴整齊,面色沉靜不見任何慌張,一身墨色大氅彷彿要融入夜色中。
他身後只有蔣海福一個小太監,在這偌大的燈火零星的德澤殿中,看起來孤立無援,像是大皇子輕易就可以捏死的小螞蟻。
然而他此刻非常冷靜,若細看彷彿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
林思澤道:“皇兄大半夜的,說什麼胡話呢?”
大皇子冷笑道:“不要叫我皇兄,我沒你這種敗壞人倫道德的弟弟!你殺了二弟,還嫁禍於三弟和四弟,現在更是殺害父皇!”
林思澤冷靜道:“皇兄真是不清醒了,我何曾殺害二弟?父皇……父皇何時駕崩的,為何我根本不知道?”
大皇子道:“原本我還沒有懷疑過你,可上回我才知道,之前原本一直跟著你的那個小宮女根本武藝高強,你留一個這樣的人在身邊,還一直隱瞞著眾人,其心可誅!至於父皇……沒錯,父皇剛剛駕崩了,然而卻並非自然死亡,太醫驗過,說是那碗藥裡被人下了毒……端藥來的太監被我嚴刑拷打,已經交代是你指使的!你已經是太子了,卻猶然不滿足,急著上位,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真是讓我痛心疾首!天下,怎可交給你這樣的人!”
他一番話慷慨激昂,眾御林軍都是一喝,似乎也十分厭惡大皇子口中的林思澤。
林思澤道:“那個小宮女的確武藝高強,只是這就能證明我殺害二皇子了嗎?皇兄你未免太武斷。至於父皇嘛……父皇真的駕崩了嗎?為何仁和殿那邊如此安靜呢?”
大皇子眯了眯眼,道:“那當然是因為要先壓下來,不然你知道父皇死了,不就立刻繼位,然後隱藏所有真相了嗎?還好上天有眼,今天是我侍疾!”
林思澤不急不緩地道:“皇兄句句在理,卻又咄咄逼人。眼下皇兄不顧規矩,也不知是用了何種手段,竟深夜放了這麼多御林軍進宮,可是拿到了父皇手諭,還是手持調兵令?可我為何只看見了劉副統領而不見鄭統領?調兵令應該只在鄭統領手裡才對吧?”
劉威本就有些擔心,聞言當下便了臉色,揚聲道:“事態緊急,清君側刻不容緩,鄭統領家中有事不在京城,我便擅作主張了一回!我御林軍就是為了守衛天子而存,眼下哪顧的了許多!”
擔心林思澤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劉威和大皇子對視了一眼,大皇子微微點了點頭,劉威當即搭弓,他臂力極強,只見弓弦被拉到極限,而後羽箭朝著林思澤的方向以穿雲破日之勢射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林思澤上方忽然躍出個靈巧的紅色身影,她手執長劍,凌空一劈,竟是將那羽箭生生從中間劈開!
眾人皆是一驚,卻見那抹身影穩穩地落在了林思澤面前,雖並不高大,卻挺拔而氣勢萬千,一身紅衣黑夜中似火,手中長劍寒光閃爍,卻比不上一對眸子清冽逼人。
林思澤看著她的背影,目光閃爍,卻一言未發。
而顧虹見也沒有回頭,只是冷冷地看著前方那些人。
大皇子等人先是震驚,而後大皇子一揚手,大吼道:“她就是殺了二皇子的那個小宮女!快!直接給我殺了她!不必顧忌旁人,為二弟報仇要緊!”
大皇子這是打算以誅殺顧虹見的名義趁機殺了林思澤,那句“不必顧忌旁人”分明就是明示了。
顧虹見微微眯了眯眼,全身戒備。
然而就在此時,忽然一道細長而尖銳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連原本要衝上來的御林軍也傻了。
大皇子臉漲的通紅,雙手微微發抖:“誰?!誰在胡言亂語?!皇上已經駕崩了!!!”
然而隨著第一道燈火進入眾人視線起,大家便曉得事情不對了。
排成長龍的宮女內監一人手提一盞燈籠,不緊不慢地走進,兩邊是其餘的御林軍,打頭的正是“不在京城”的御林軍統領鄭毅,再兩邊則是身著綠袍,手拿長刀的貼身侍衛軍,他們人數不如御林軍多,卻是每一任皇帝的最親近的侍衛,能力也最強,神出鬼沒,幾乎無法拉攏,而兩邊屋簷上幾乎融入夜色裡的,亦是貼身的暗衛。
被這些人所層層保護起來的,赫然是“已經駕崩”的當今天子。
他坐在明黃色的步輦之內,看起來無精打采的,間或咳嗽兩聲,但卻依然可見其眉宇間的憤怒與失望。
大皇子幾乎是渾身顫抖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皇上明明已經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