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市沿江都是高標準的江堤。但是如果水位太高,長時間浸泡下,有些地方還是容易出現險情。比如管湧什麼的,就是在江堤內側。突然有水湧出地面。這個時候如果不能早期發現,然後組織人用沙包填壓,就可能造成意想不到的後果。
這尋江堤的工作不復雜,但是需要很多人參與。大家排成一溜長隊。沿著江堤走。一邊走還要仔細檢查堤壩上的每塊土地。如果有草皮突然變溼,甚至地面泥巴翻潮,都必須上報,請專家檢查。這個時候是千萬不能馬虎。一旦出了事故,如果江堤決口。那損失就不是能用錢衡量的。
德容公司當然也有抗洪的指標。但是一般情況下,這種事情都是公司請外人處理。畢竟公司一個蘿蔔一個坑,沒有多餘的人做這種事情。今年市裡防汛抗旱辦公室又下來指標,德容必須排一個人參加抗洪工作。
這件事情應該是柳月兒處理。按照她的想法,當然是出錢找個人就可以。她可不捨得要張子文去巡堤。這巡堤的工作雖然不危險。但是頂著烈日在江邊走來走去,那是很累人的事。但是這次情敵當前。張子文這位當事人,也只有吃苦受累了。
長江水利委員會位於江邊的一座規模不大的建築裡。雖然樓房不高,臨街的門面也都出租作了商業門面,但這可是正宗的省部級單位。作為統一安排排程利用長江水利資源的管理部門,整個流域內的電站、大壩、水閘,以及涉及到的南,水,北,調工程中的各種設計,安排,都歸它管。總之一句話,廟小和尚大。
如果是平時,地處小城的委員會門口,那是門可羅雀。但是每年防洪的時候,這裡可就熱鬧起來。
當張子文趕到委員會門口報到的時候,大門口已經排了老長的對。全市各個地區,按照行政部門和地區,劃分為各個大組。負責具體工作的水利專家,作為各個大組的副組長,從門口的人群裡挑選各自的人員,再分成一個一個小組,到指定的江堤上駐守。再以後的一段時間,這些人就是換人不換崗,除非警報解除,否則每個小組駐地,24小時都必須有人駐守。
這個時候,制度的優越性體現出來。各個區縣、部門都是領導帶隊,帶著裝備人員等在門口。專家在門口的喇叭裡喊著,
“區局,南岸300米。”
轟隆隆一輛車,立刻拖著人員熟門熟路的奔赴崗位,然後搭起臨時帳篷,擺起桌子板凳,打起紅旗,架起廣播,熱熱鬧鬧的開始工作。這時自然會有後勤負責的,在附近找個酒店建立大本營,人員的安排、排程,吃飯睡覺、拉屎放屁,都是有人管的。
而那些臨時湊在一起的民營企業,私人公司派來的人員,就比較悽慘。
“等公司人員,北岸500米。”
偌大的江堤,不是每個人都能輕易找到位置的。等到了地方,鳥不拉屎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就端著碗快餐面在那裡哭吧。
張子文混在一群人裡,四目一望,都是跟自己一樣在公司裡打工的人。雖然有不少公司都跟德容一樣,會花點錢請人來做事,但是更多的小企業是不願意出這個錢的,派個公司的閒人,給點補助來完成這個差事,比花錢請人要節省的多。
看看旁邊幾個有經驗的人,揹著大包小包的,旅行帳篷、簡易睡袋的一應俱全,就拎著一個破書包,帶了兩件換洗衣服的張子文就跟個盲流似的,完全不知道要怎麼應付接下來的事情。
“公司,你們到北岸2。1KM處。你們負責的長度為500米”
一位帶著眼鏡的小老頭。舉著大喇叭喊著。張子文左右的人哄了一聲,幾個曾經參加過抗洪的人,扛著自己的裝備當先走去。其他人亂哄哄的跟在後面。
張子文一直注意聽著,卻沒有發現德容公司的名字。趕緊推開人群走上去,對著老頭嚷嚷著,
“我是德容公司的,我到哪裡?”
老頭翻翻手裡的白紙,嘴裡唸唸有詞,找了好半天才說,
“德容進出口貿易公司?聯絡員,跟著巡視小組。負責聯絡工作。”
順著老頭手指的方向。張子文看到在不遠地方,停在樹下的一輛有點破舊的普桑。賓士GL450越野車,8缸四驅,7檔環排。連濺起的泥水都比桑塔納的有氣勢。這話是蔣臣說的。
越野車從交警旁邊飛過。警官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攔下後面一輛小心翼翼跟著的豪華奧迪A6。從A6裡下來老闆模樣的人,指著前面越走越遠的賓士嚷嚷,
“你憑什麼放走他的車卻攔我的!你知不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