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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裡的靜的出奇,王富來的臉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他十指交叉緊握在一起、皺著眉頭、抿著嘴唇,顯是正做著思想鬥爭。
老劉抓住機會。趁熱打鐵道:“我們有的是時間,一天不行就兩天,兩天不行就三天,你什麼時候講實話,咱們什麼時候結束。我們可以輪班審你,可你呢?不讓你吃、不讓你喝、不讓你睡覺,你能熬的住多少天?你以前也和我們打過交道。我們的手段你也知道,路就在你的腳下,怎麼走就看你了。”
他又停頓了一下。看了看王富來的反應,接著道:“如果你能完全的講實話,作筆錄時可以算你主動坦白。這在量刑上意味著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
王富來的眉頭舒展開來,他有些激動的問道:“你,你們真能算我白?”
老劉笑著道:“宮安機關在這事上如果騙了你,那傳出去誰還相信坦白從寬啊?放心吧!作筆錄時你就知道了,不會騙你的。”
王富來咬了下牙道:“好,我就相信你們,左右也是這樣了,和我一起幹的還有周雄天和周雄地哥倆,他們都是我在蹲監獄時認識的號友。我們自出來後就開始在一起幹,他倆有個雙排座汽車,我們用這車偷了二十七頭牛,。”
怎麼也想不到剛參加實習就遇到了這樣的跨縣市盜竊大案。這王富來和他的同夥利用汽車在周邊六個縣市大肆盜竊牛、馬等牲畜五十七頭,每次盜竊得手後總是連夜運往哈兒冰的一個牲畜交易市場賣掉。累計涉案價值十七、八萬元。
老劉聽他說完,開始作起筆錄,孫富玉也進屋幫著問起了細節。因為案情複雜,直到早上五點筆錄才作完。
八點上班後。我們重新進行了一下分工,老劉去辦刑事拘留手續、並向上級彙報,孫富玉開車去初步核實一下案情。張子文則在辦公室裡看著王富來。
晚上快下班時,他倆才回來,讓王富來領著我們遠遠的指認了周家哥倆的家門後,把他押進了看守所。
因為晚上還要繼續抓捕,三人都沒有回家,在單位對付一口後,老劉和孫富玉就擠在單人床上睡了起來。張子文卻絲毫沒有睏意,拿起他們製作的筆錄和文書學習、思考起來。剛才吃飯時,張子文問過他倆是根據什麼抓的王富來,他們的回答是張子文意想不到的。
原來王富來在一次偷鄉親們的大鵝時被人看到過,這件事沒過多久被人反映到了老劉耳朵裡。當老劉得知王富來因盜竊前年才放出來的情況後就留上了心,經過側面打聽了解到王富來經濟狀況十分反常,不種地卻生活的很好,而且一年在家的時間也很少。
憑藉多年的工作經驗判斷分析,他倆認為王富來有著重大的重新盜竊嫌疑,這回聽說他剛回家,就立即實施了抓捕。張子文也問過孫富玉就不怕抓錯人,打成這樣他去告狀嗎?
孫富玉的回答很是狡猾,他說:“怕什麼,畢竟偷大鵝的事是屬實的,萬一他真的沒幹過別的案子,咱們就按偷大鵝的事先拘留他半個月,讓他在拘留所裡養傷,等再放出來時連傷都沒有,他還怎麼告我打人?”
張子文怎麼也想不到,這麼大的流竄系列盜竊案,竟然是靠偷大鵝這麼個小小的線索破獲的。但仔細迴響他們審訊的過程,張子文知道這裡偶然中透著必然。
在把王富來帶到派出所時,孫富玉粗暴兇狠的態度就使王富來內心的不安和恐慌加劇;接著白天對他不聞不問,使王富來認為民警掌握的材料確實充分,不著急審訊他,而不許吃喝則使他的判斷力和精力急劇下降;
到了晚上,孫富玉這位年輕些,看起來脾氣有些火暴的民警當黑臉,負責對他進行肉體和精神上的打擊;而火候差不多時,老劉這位年紀大些,看著比較容易信賴些的民警則當白臉,對其進行開導;軟硬兼施,造成王富來內心的巨大反差,最終心理防線崩潰。
整個審訊過程中民警一直沒有提已經所掌握的證據,他們也確實沒有掌握什麼證據。但正是這樣才使得王富來不知道是哪起案件暴露了自己,避重就輕的談幾個小案子又被老劉識破,只得交待了部分盜竊牛、馬的案子,可這幾個案子一講,就被老劉抓住了單人無法作案的破綻。最後只能如實招供。
這個看似簡單的審訊,其實包涵了《犯罪心理學》、《預審學》、《刑事偵查學》、《謀略學》等多門課程的知識。
現在的張子文已經完全折服了,一天一夜的實習,比得上張子文在學校三個月的啃書。可笑自己剛開始還義憤填膺的反對刑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