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代，未婚先孕，是要遭世人鄙視的，他不知道，楊欣蘭是怎麼熬過那樣的日子的，都怪他，怪他無能，沒能堅持娶自己心中所愛，讓她的寶貝女兒，變成私生女。

他僅是想想當初的情形，都覺得自己很混蛋，他奪走了她的清白，卻放棄了他們的愛情，讓她一人獨自承受別人的非議，他真的好沒用，他感覺自己，真是是罪大惡極。

方以安將臉埋在自己的雙手間，無聲地落淚，顧蓉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這樣一副模樣。

她看到有溼漉漉的液體，從方以安的指縫中流出來，她一看就可以知道，那是方以安的淚。

她整個人驚呆了，和方以安做夫妻，也將近三十載，她何時見過他這副模樣？平日裡，遇到天大的事情，他都能夠淡定地處理，好像天塌下來，他都能淡定地承受一般。

如今，他竟然掩面哭泣，到底發生了何事，才會導致他這副模樣？

顧蓉呆呆地站著，也沒有去打斷他，方以安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抬起頭來，當他看到芙蓉站著病房裡時，他整個人愣住了，他連忙低頭，掩去眼底的溼潤，他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才低聲問道：“你來了。”

顧蓉木木地點頭，此時對著方以安，她還有些心虛，畢竟，是她將方以安害成這樣的，要是方以安因為這場車禍死去，那麼她這一輩子，都只能活在內疚當中，好在方以安福大命大。

顧蓉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方以安搖搖頭：“沒事。”

顧蓉輕輕蹙起眉，雖然早已經習慣方以安和她不親近，雖然習慣他什麼事都不喜歡跟她商量，但是不懂為何，這一刻，對於他的敷衍，她覺得很不高興。

方以安似乎看出了她的異樣，他突然低聲道：“蓉蓉，謝謝你。”

顧蓉驚訝：“謝謝我什麼？”

“謝謝你去調查她，要不是你，我也許這輩子，都不會想到要去調查她的出生年月，也許我這輩子，都不會想到，她其實是我的女兒。”方以安的嘴角，輕輕勾起一絲笑意。

一想到雲千雪，他的臉上都是慈愛的神色，那是他的女兒呀，他和她的女兒，他和她竟然有個女兒，他只是想想，都覺得很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