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想抓活的。”紀震道,他明白兩人戰術意圖了,不愧是師徒一對,配合得天衣無縫,讓華登峰無隙可乘。
“發生的有點太突然,否則多給他們點警力和武器,不至於侷促到這個地步。”省廳方處長油然而生一股子歉意,外圍的警力無非大張旗鼓,真正起決定性作用的,永遠是那麼一小撮,甚至幾個中堅力量。
“還不到自責的時間……突擊組,在你的正方面,三公里處,一位身穿迷彩的,不論死活,敲掉他。”紀震透過步話傳著實時命令。
拉高的螢幕後,一隊十人的突擊組正風馳電掣,拉著散兵線狂奔。
在他們的身後,漫山的人影,沿路擠著的警車已經水洩不通了。
“他跑不了了。”方處長道。
“他根本沒準備跑。”紀震道,臉上並沒有一點興喜,他看了眼四周疑惑的同仁,幽幽道著:“我們追捕和擊斃的逃犯,每年都有,每一個瀕死之前爆發出來的力量都是驚人的,他們比我們訓練教育出來戰士意志更堅定,鬥志也更頑強,華登峰尤其如此,命案累累,死亡之於他已經沒有恐懼了,那才是一種真正的視死如歸。”
這番言語很不和諧,聽隨行如芒在背,紀震知道不會有人理解他的話的,他淡淡地評價道:“這麼多人圍捕他,會成就他的一世惡名的……雖然勝之不武,可我們還是要勝。”
糾結著矛盾的心態,誰也說不清此時的感受,不過馬上應驗了紀總隊長的判斷,這個悍匪在奔到一處鐵路橋時,已經發現了身前方的圍堵,他幾乎沒有思索地跳下了橋,那橋下,可是一條臭哄哄的汙水河啊。
後方的監視,在急速的傳達這一變故……
……
……
幾公里的急速狂奔,張如鵬幾乎脫力了,就像生死線上走了一遭,不知道是累的,還是嚇得,汗浸透了衣服,一到橋上,他持槍架在橋欄上,那個漂在水面的目標回頭朝他看了一眼,一低頭,紮下去了。
那水臭得啊,氣得張如鵬怒罵:“艹,不怕燻死你狗日的。”
他循著路,沿著河往下追,大兵遲他一步追上來了,情況好不了多少,被跳彈劃傷了臉,一道血槽,老張身上更多,胳膊、膀子,犁出了幾道血槽,大兵關切地問了句:“中招了?”
“沒有,擦著了,虧老子皮糙肉厚的。”張如鵬喘著氣道。
“不好追了,子彈快打光了,你還有幾顆?”大兵問。
“兩顆。”張如鵬道。
大兵檢查了一下槍械,也剩兩顆了,只能有一次點射了,他合上彈匣道著:“這個人真不知道怎麼練出來的,就是隻兔子也該敲中他了。”
“他好過不了,咱們沒打著要害,應該在他身上豁開口子,媽的,就不信他能憋多遠。”張如鵬小跑著道。
“哎,老張,我想抓活的。”大兵道。
“做夢吧你,這號人能讓你抓到,老子跟你的姓。”張如鵬不通道。
“試試,他在犯錯誤了,槍支浸水,出水未必打得響。”大兵道。
“別忘了他是大師,你敢保證他不知道這情況?”張如鵬道。
大兵一想,又不敢妄下斷言了,華登峰給警察的驚訝太多,都不能以常理度之了,兩人追出去幾百米,終於見一個圓圓的汙漬東西露頭了,張如鵬眼疾手快,砰砰兩槍,那東西應聲而落,跟著順水漂走了,再細看時,卻是一件髒衣服不知道裹的什麼。
“我艹,還有花樣?”張如鵬拎著空槍傻眼了,他疾速地掏出來了手槍,沿河快步追來。
大兵卻覺得沒有那麼簡單,他站定了,看著寬闊、流著一層汙水的河面,這條河應該並不深,可惜根本看不到水中,極目搜尋中,驀地視線之外一個汙漬滿身的人影從水裡立起,嗖地一聲扔向他一個東西,大兵躲之不及,喊了聲炸彈,乾脆一咬牙,咚聲跳進了汙水流裡,那落上岸的土彈,轟然炸開了。
急速臥倒的張如鵬回頭時,恰看到了跳水的大兵,他對著揚臂扔彈的華登峰砰砰砰連開數槍,似乎有一槍打中了,華登峰身形一顫,又鑽回了水裡。
爆炸掀起的塵煙讓張如鵬視線模糊了幾秒鐘,此時已經聽到從橋上奔來的支援聲音,他大喊著:“在河裡。”
喊聲方歇,已經看到了對岸爬上去的華登峰,他疾速開槍,而那位像是身後長著眼睛一樣,手足並用,蹭蹭躥著,張如鵬幾槍落空,可在他視線裡卻看到,那位渾身汙漬已經變色的華登峰,連滾帶爬,又一個回身動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