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讓人受不了。”
“呵呵。”大兵笑了笑,他瞥到尹白鴿的表情,那種心有靈犀的默契他能夠感覺到,他笑著道著:“我正經的時候,你就當我又多了一重人格,變態了。”
“什麼樣的人格?”尹白鴿問。
“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潔的人,一個脫離了低階趣味的人。”大兵笑著道。
“一個沒臉沒皮的人。”尹白鴿接著道。
“這個就算了,人格分裂的太多我倒無所謂,我怕你受不了。警察的性格走向一般到最後,都會沒臉沒皮的。”大兵笑道,手機響了,一看螢幕,他一揚著:“這才是個真正沒臉沒皮的。”
“誰呀?”尹白鴿問。
“八喜啊。”大兵道,接聽著電話,直接堵嘴:“八喜,啥事?別廢話啊,別問我想不想你,別問我吃了沒有,直入主題。”
“啊?大兵,你咋聽著又變態了?”
“我就變了,關你屁事?”
“你拽個屁啊,給我變個女的讓我瞧瞧?切……不行了吧?我跟你說個事啊,小衚衕裡攆豬直來直去,我下個月初八結婚,你來不來吧?”
“哦,我儘量去啊。”
“答應的就不痛快,我可跟你說啊,人來不來不要緊,禮到就行啊,我可把你當親哥,你禮不能輕了,知道我的賬號麼,我一會兒發給你啊。”
“啊?八喜,你不要臉的水平大有長進啊,有這麼露骨要隨禮的嗎?”
“有啊,你不見著啦,我就這麼要的?都自家兄弟,客氣啥?”
“哎,好好,知道了……咦?不對啊,八喜,你咋急著結婚呢,不是說到年底嗎?”
大兵和尹白鴿眨著眼睛,逗著八喜說話,他O著嘴型說著,肯定不小心肚子大了,果不其然,八喜在電話裡鬱悶地道著:“哎呀,別提啦,一炮不小心就當爹啦,我物件也捨不得處理,只能閉著眼娶啦。”
“哎呀,八喜,恭喜你啊,沒結婚先把肚子搞大了,省好多財禮吧?丈母孃肯定不敢為難你,這大喜啊,得賀賀啊。”
“賀個屁啊,財禮少是少了,可我物件她下面還倆弟弟一個妹妹呢,這特麼可是將來又當女婿又當爹,得多少錢吶?”
“啊,八喜,你想給物件弟弟當爹,你不是看上你丈母孃了吧?”
“臥槽……怎麼可能?頂多看上小姨了……我小姨子長得不賴啊。”
尹白鴿再也忍不住了,把車泊到了路邊,笑著拳頭捶著大兵,聽著大兵和八喜胡扯,這一番笑話,足夠排譴兩人一路的寂寞了。
說著那些還有記憶的往事,一路回到基地,就像從終點又回到了起點,崗哨依舊,已經換人了,這裡像回到家鄉一樣,似乎讓大兵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駛進大門時,尹白鴿輕聲解釋著:“……組織上考慮了你的情況,而且徵詢了大家的意見,你暫時擔任教官的職務,省廳也正在籌備一個特種心理諮詢機構,重點針對警察的應激心理,孫廳和幾位領導都推薦你當籌備組長……將來要針對處理過應急事件、開槍、擊斃人犯等等類似警務人員,為他們提供心理疏導……”
“嗯。”大兵輕輕應了一聲,眼光卻被窗外的景像吸引住了。
尹白鴿看時,是教場的宣誓儀式,她摁下了車窗,那整齊劃一、鏗鏘有力的宣誓聲音響徹著:
“國旗在上,警察的一言一行,決不玷汙金色的盾牌。”
“憲法在上,警察的一思一念,決不觸犯法律的尊嚴。”
“我面對國旗和國徽宣誓:為了神聖的使命,為了犧牲的戰友;我將與各種犯罪活動進行永無休止的鬥爭,直至流盡最後一滴血。”
那聲音迴盪著,縈繞在耳邊久久不去,大兵肅穆的臉上,是少見的神聖和莊重,這一刻,彷彿看到了父親,彷彿看到了高政委,彷彿看到了很多很多不知名的戰友、同事,在做著同樣的事。此時的耳邊,響起了一曲伴音的朗誦:
……
災難中,我是希望的帆
溫馨中,我是明媚的霞
危困中,我是迎風的旗
生活中,我是心靈的家
……
我要走很長很長的路,穿過春秋冬夏
刀光劍影中,我是帶有思維的子彈,準確著靶
攻堅克難時,我是一路呼嘯的勁風,席捲狂沙
我的生活――摸爬滾打
我的勳章――生死博殺
在這個石頭都能發芽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