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中,她沒有聽清那和尚問的什麼,她只隱隱約約看見那和尚的身後站了一人,是一道黑影,用劍在指著和尚的背心。
她可以看清和尚在顫抖,眼神裡帶著恐懼,原本的淫惡之意消散於無形。
和尚騎在她的身上,既不敢站起,也不敢再動,只繼續問道:“秘藥的下落你到底知不知道?嗯?你要是敢騙我們,哏!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時,和尚身後的那名男子開口道:“不用再問了,她根本就不知道秘藥的下落。”
他的話很乾脆,聲音很洪亮,但又不是那種清脆的亮,而是一種厚重渾濁的洪亮,聽起來是那麼的有力。
和尚似乎嚇傻了,兩個眼睛直勾勾的盯在地上。
時間只過去了一點點,但在和尚看來,似乎已過去了很久,忽然開口道:“大人,這扭轉乾坤的秘藥就在囚龍邦裡,容我再審她一審,必能查出下落。”
“站起來,把褲子穿上……”那聲音裡,似乎除了厚重渾濁以外,又多了些許寒意,冰冷而又無情,就像那把長滿了牙齒的劍一樣。
那感覺就好像是氾濫成災的黃河之水,它淹沒一個村莊,無論你如何跪求,如何祈禱,它都不會停歇。
他要殺人,無論那個人逃多遠,用什麼樣的手段,是哀求、是反抗都無濟於事,因為他的死,就像是乾旱的沙漠裡註定無雨,浩瀚的大海里有數不盡的魚,就像你想要改變春秋戰國時的歷史一樣,無論再怎麼努力,都不可能實現。
他的殺,就像是閻王爺劃過的生死簿,死亡已成為不可改變的歷史,無論你怎樣書寫,死就是死,筆墨也許可以掩蓋真相,但真相就是真相,它就在那裡,岳飛被秦檜害死,秦始皇統一了天下,就算史書不那麼寫,他們依舊做了自己該做的事……
和尚提起褲子就跪了下去,他想要開口解釋,但話還沒有說出來,就已一命嗚呼。
那時的他,還不像今日這般老邁,但氣勢卻和獨孤焱初見他時的一樣。凝重、端莊、不苟且、稜角分明……
“謝謝你,恩人……”傅櫻梅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稱謝。她是如何也想不到,能在瞬間治住自己父母的少林高手,見到這個臉上帶疤的男子,竟然連還手的勇氣都沒有。
直到她離開的數年之後,她和他再次見面的時候,她才發現,那日用少林功夫擒住自己父母的和尚,不是死在那個偏遠柴房裡的和尚,而是這位江湖上惡名昭彰的段文橫……
那些蒙著面,自稱是少林的屠夫們,也不是真正的少林僧人,而是七十二島的殺手。
苟活下來的傅櫻梅練就了一身的功夫,想要找段文橫報仇雪恨,但沒想到,最最關鍵的對局之中,卻還是敗了半招。段文橫並沒有殺她,還將自己的劍術都傳給了她。
當她領悟到段文橫劍意的真正奧秘時,她才發現,原來她們之間的差距,遠遠不是那一招半式,而是劍的殺意。
段文橫將劍法傳給她之後,就告訴了她當年的真相。
七十二島之煉獄島,正是張景勝祖上的立足島,憑藉著有力的地勢,一鼓作氣,統一了七十二島,登基立位,自稱皇帝。
只可惜好景不長,到了北魏時期,張氏政權被人推翻。張氏先祖為避難,隱遁於江湖,等待時機東山再起。
今七十二島已被張景勝奪回,雖然名義上他還不是哪裡的皇帝,但皇帝身邊所有的親信,都在他殺手團的控制之中。今日天下動盪,張景勝膨脹的野心,不僅要做七十二島的主人,還要做整個天下的主人。
他拉攏遼國,進兵北宋,待坐穩江山之後,再北上滅遼,南征大理,西並西夏,一統天下,橫掃亂世,做一個名垂青史,不次於秦始皇的大人物。
為了實現他的野心,他命令手下的殺手團,到中原去尋找一份秘藥,卻不料被奸人利用,稱此藥藏於囚龍邦。
囚龍邦內鬥不止,實力大不如前,張景勝看準時機,命令殺手團,向囚龍邦發起進攻,果然以摧枯拉朽之勢,擊敗了囚龍邦。
只可惜秘藥根本不在囚龍邦裡,當張景勝查明真相時,已悔之晚矣,所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那假傳音信之人殺個乾淨,於是命令段文橫,做掉所有假傳資訊之人。
那死在望風嶺的和尚,就是其中之一。
傅櫻梅得知真相後,便欲離開段文橫,不料卻被他攔住。
段文橫道:“我此行中原,乃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傅櫻梅道:“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與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