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柳正氣忙的一側身,將劍氣傾瀉在地上。
劍氣雖強,但比起盤古的開天闢地之功,尚差了十萬八千倍。
土壤與岩石大有不同,在常人看來,土壤稀鬆,遠不及岩石那般堅硬。可練氣的人都知道,以氣擊石,氣夠強,石可斷可碎。
但以氣擊地,輕則被土壤吸收化解,重則遭到反噬,內力彈回來,反而會崩傷自己。且所有內力越強,反噬結果也就越強。
柳正氣劍氣傾瀉入地,消散無形,但他心裡清楚,以他的功力,大地必然會反衝出一股力來,且這股力勢不可擋,必須要它傾瀉完才行。只是他放手稍微慢了一些,被震的膀臂發麻,同時重心不穩,向前折了個跟頭,仰面摔倒。
這下樂子可大了,堂堂的武林盟主,如今雙劍插在地上,人也栽在地上,弄得滿身是土。
遺憾的是,蘇朝天只能大致猜個結果,卻沒機會來欣賞這一幕。他心知清河尚人與這廝聯手,自己毫無勝算,在毫無勝算的時候,撤退便成了最明智的選擇。
故而,他也選擇了三十六計裡的上策。
清河尚人其實早已知道了事情的結果,但恐柳正氣下不來臺,故意朝著蘇朝天逃走的方向揮了兩掌,震斷了幾棵樹木。他也知道,黑燈瞎火的,事先又沒有準備,蘇朝天逃得如此之快,自己萬難將他追上,因此揮掌只是做做樣子,給自己一個不去看柳正氣的理由。
待柳正氣從地上爬起,整理好衣物,他才走過來道謝:“無量天尊,剛才多虧了盟主出手相助,否則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只怕這時已在去黃泉的路上。”說著朝戚飄雪瞪了一眼,道:“還不快謝謝柳盟主!”
別看戚飄雪年紀不小,可在師父面前,卻還如同孩兒一般,言聽計從。他說了聲“是”,又要躬身施禮,柳正氣忙一揮手,收起寶劍,道:“無妨無妨,這是舉手之勞,也是分內之事,何況剛剛飄雪已經向我道過謝了,只是不能為江湖除惡,是我柳某人無能啊!”說著一聲長嘆。
清河尚人道:“唉!盟主這話過謙了,這惡賊狡猾的很,功夫又高。剛剛盟主竟能單劍何他對峙,已領老朽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他之所以這樣說,那是因為持雙劍之人,用單劍,實力會大大折損。再者,剛剛他也不知道是柳正氣是一時大意,沒來及拔第二把劍,還認為他是託大,故意以單手對付蘇朝天,因此才如此恭維。
而此話在知道真相的柳正氣耳裡,卻有些嘲諷的味道。不過自古成大事者皆不拘小節,在柳正氣的眼裡,只有利益。他自不會在乎。更何況他也能猜出清河尚人的意圖。此時蜀中門派人人危矣,清河尚人也正處於用人之際,斷不會嘲弄自己。
柳正氣笑道:“大師過獎了,我也是一時大意,被那廝搶了先機,來不及拔令一把劍而已。”說著哈哈一笑,倒顯得十分豁達,並不像愛慕虛名之輩。
清河尚人道:“蘇朝天這廝陰險毒辣,此番入蜀,只怕也是為了黃石天書之事啊!”
柳正氣一聽“黃石天書”四字,頓時機靈了起來,忙道:“對,切不可讓這廝搶了先機,否則禍患無窮啊!”
清河尚人點了點頭,當下不再多言。
戚飄雪快馬加鞭,趕回去搬救兵,收斂死去弟兄們的屍首。
等到了次日,一干人等也都到了那家雙龍客棧落腳。客棧這幾天比較冷清,除了蘇朝天一夥,幾乎沒什麼人在這裡吃喝住店。
雙頭蛇裡的扛把子見了這些正派裡的大人物,還是有些畏懼,命令陸掌櫃和店小二放機靈點,吃喝住全免。
陸掌櫃與戚飄雪有過一面之緣,見面相視一笑,由於在場的人數較多,因此也沒有多言。
蘇小妹在樓上偷眼觀瞧,心中暗叫不好,雖然別人他不認識,但柳正氣她還是識得的。她來到蘇朝天的身邊,低聲問了一句,“哥,樓下來的都是些什麼人哪?”
蘇朝天依舊坐在桌子旁,彷彿這些天沒有動過。
春月身上的傷尚雖沒有痊癒,但走路已不成問題,她聽蘇小妹一問,心中大感好奇,忙湊到門邊,嚷嚷道:“我看看、我看看,沒準我認識呢!”
僅這一句,就驚動了樓下的三人。
其中一個,正是峨眉掌門清河尚人。
另兩個,分別是她的師父,戚飄雪的三弟子白鷹王赤菲,和她的師叔白眼怪女馮逍遙。
白鷹王赤菲三十幾歲,長著一副美人兒的坯子,一張鵝蛋臉,細皮嫩肉,小鼻子,大眼睛,菱角嘴,嘴丫略微上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