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霖策身受重傷,回春堂的大夫都沒有辦法,最後還是睿王府的管家去宮裡請了御醫過來給他救治,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想辦法把人從鬼門關給救了回來。
未婚妻方雯容自然是得到了訊息,立刻帶著貼身丫鬟前來探望了,看到他累累的傷痕,眼淚刷的一下就流出來了,喉間像是梗了一根刺一樣,扎得她疼得都說不出話來。
蕭霖策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然而看到未婚妻哭泣,他勉強擠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虛弱不已地說道,“我身上都是傷,看起來醜陋又嚇人,你過來做什麼?嚇到你了晚上回去做惡夢怎麼辦?”
方雯容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埋怨不已地說道,“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需要你親自去的,就不能讓你養的那些屬下去嗎?你差點丟掉一條性命了知道嗎?”
“本王沒事,就是去查案子遇到了埋伏,你不用擔心,精心調養一段時間就能好了,兩個半月以後娶你過門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方雯容看他竟然還笑得出來,更是難受,“你那些屬下是怎麼回事,明知道你會遇到危險,竟然不攔著你,那你養這些屬下是來幹什麼的,養尊處優地當大爺嗎?我真的咽不下這口氣!”
“你別為我難過,也別生氣,既然是生在皇家,享受著優渥的生活,自然也要承擔起必要的責任的,總不能一直想著享受吧。容兒,本王身強力壯,不過是受了些皮肉傷,等傷口癒合了,結痂了,一切都沒事了。”
蕭霖策溫和地對未婚妻說道,哪怕是身上疼得要死,卻不敢表露出半分來,“容兒,本王有點累,想睡覺,不然你先回去吧,等本王好一些了你再過來,嗯?”
方雯容看他狼狽又虛弱的樣子,心疼得不行,“究竟是什麼重要的案子,讓你這麼拼命?皇上的確是應該要獎賞你的,不然就白受了那麼多的傷了。”
蕭霖策聽到她的話,非但沒覺得高興,心反而是沉到了谷底,這次他重傷昏迷在城門口,恐怕他秘密離開京城這件事情是瞞不住了,也不知道父皇會是怎樣的勃然大怒。
他心裡升起了一絲強烈的恐慌,卻不敢讓方雯容看出半分來,“替父皇辦事是本王的責任,哪裡需要什麼獎賞不獎賞的,能替父皇分憂就是我最大的快樂。”
清風朗月般的男人掌心裡滲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來,父皇要是得知他去清泉州,對他的戒備肯定會更深,究竟要怎樣才從現在這樣不利的境地之中掙脫出來?
他腦子飛快地轉動著,想了很久,卻依然沒能想出個有效的辦法來,只能挫敗地躺在床上,眉頭緊鎖著,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王爺,你究竟怎麼了?臣女覺得這次醒過來以後你就很不開心的樣子,如果方便說,你就告訴臣女,哪怕只是做個單純的傾聽者,臣女也願意的。”
蕭霖策哪裡敢將他所謀劃的事情告訴方雯容,只能違心地說道,“沒事的,就是受了傷,身上疼,心裡不痛快罷了。容兒,你不用擔心本王,你先回去吧,過幾天再來看我好不好?”
他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也不管她心裡究竟怎麼想的,蓋著被子就閉上了眼睛。
方雯容還是有些不想離開,她眷戀地看著男人俊美的面容,好一會才說道,“那王爺你保重身體。”
等到她離開以後,蕭霖策終於睜開了眼睛,然而心情還是鬱鬱寡歡,他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死局裡,不管他怎麼掙扎,都掙脫不開。
若是父皇真的拿到了確鑿的證據,他不敢想象自己會是怎樣的下場。
要麼被秘密處死,對外宣稱暴斃而亡,要麼是把他貶為庶人,發配到苦寒之地,這輩子都不讓他回京了吧?
那他的皇帝夢就這樣破碎了嗎?他謀劃了這麼久,裝了這麼久,換來的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光是想到等父皇死了以後,皇位會落到蕭霖燁的手裡,他的心就跟被幾百根針紮了一樣,疼得鮮血淋漓,難受到幾乎要發瘋。
等到管家把藥端進來的時候,他眼睛裡有著強烈的迷茫,“魏伯,你說本王要怎麼辦?我真的不甘心就這麼將辛苦謀劃的一切拱手讓人。”
管家魏伯面容平庸,頭髮和鬍子都有些花白了,穿著暗灰色,看起來低調得不能再低調的衣裳,唯有那雙眼睛,在思考的時候迸射出了精銳的光芒,讓人沒有辦法忽略掉他的存在。
“王爺,事到如今,皇上對王爺的猜忌絕對是不可能消除的了,唯一的辦法是直接將那位從皇位上拉下來,王爺你取而代之。”
“否則,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