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永成帝也難掩驚訝之色,然驚訝過後,心底湧起濃濃的憤怒。
“胡鬧!你們把這金鑾大殿當做什麼地方了!”憤然一拍龍椅,永成帝怒然呵斥,臉上陰雲密佈。
即便是要為生母盡孝,也不該如此一副打扮到這大殿上來,這不是明擺著讓世人看皇家的笑話麼!
宋璟眼眶一紅,重重一叩首,顫抖著聲音道:“兒臣有罪,還請父皇發落!”寧秋霜則是跪在他身後,一言不發,哭成了淚人兒。
此話一出,又激起一番驚濤駭浪,眾大臣更是議論紛紛,朝堂之上,一時喧鬧不已。
宋祁攏手站在左側隊伍的最前面,聞言只是抬了抬眼皮,唇角微微勾起。
永成帝心中也是吃驚,然見殿上變得宛如集市般喧鬧,不禁怒從中來,狠狠一拍龍椅扶手,怒喝一聲:“不得喧譁!”
正討論地興起的眾大臣渾身一震,當即閉緊了嘴,垂下頭噤若寒蟬。
永成帝心中的火氣這才消了點,深吸一口氣,望向宋璟,嚴厲道:“你且說說你有罪之有,若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即便無罪,朕也輕饒不了你!”
這話自然不是氣話。
宋璟復又磕了個頭,這才跪直了身子,蒼白著臉,字字清晰而堅定地道:“兒臣害得母妃投繯自盡,實為不孝至極,其罪當誅,還請父皇降罪!”
一時激起千層浪,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大殿,再次響起低低的議論聲。
永成帝雙眉緊皺,已猜到賢貴妃的死於宋璟有關,家醜不可外揚,他沉下臉道:“三皇子與三皇子側妃隨朕到御書房來。”說罷對一旁的鐘晏維使了個眼色,鍾晏維上前一步,面向眾臣,唱喝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沒有哪個大臣還敢如此沒有眼力見地上奏,忙紛紛跪地高呼:“臣等恭送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永成帝夾帶著怒氣,臉色陰沉地甩袖起身離開。
宋璟眼中閃過志在必得,對身後右側的寧秋霜使了個眼色,兩人交換一個眼神,起身往御書房而去。
皇帝已經離開,眾臣紛紛起身,三三兩兩結伴出了大殿。
宋祁抖了抖衣袖,與周勝一邊討論西北戰事,一邊往殿門外走。
剛出了大殿,鍾晏維快步從後面追了上來,躬身行禮,滿臉笑容道:“逸親王殿下,陛下請您到御書房一趟。”
宋祁挑了挑眉,笑道:“公公,你瞧著本王正要與周大人商量西北戰事呢,皇兄那邊,本王還是不去了吧。”
事情還沒有到需要他出手的地步,他不想多惹些麻煩,特別是那個寧秋霜也在,他可一點都不想見那個女人。
敢違抗皇帝口諭的,當今世上,也就宋祁一人了。
鍾晏維滿臉為難,苦著一張臉,聲音都帶了哀求,“王爺,您也知道,這事奴才做不了主啊,這要是陛下怪罪下來,奴才可是有一百條命都不夠用的啊!王爺,您就行行好,別為難奴才了。”
想他也是掌宮內相,往日是多少大臣妃子巴結討好的物件,也就在這逸親王面前,他不僅討不了半點好,還要比伺候皇上還小心。
見狀,宋祁也就不好再為難他,便只好點了頭,就當是去聽戲了。
這可把鍾晏維樂得,忙頂著一張笑得菊花般的老臉,歡歡喜喜把宋祁給引到了御書房去。
宋祁一踏進御書房門檻,便感覺到了裡面沉悶凝重的氣氛,他眉梢微抬,眼中閃過戲謔。
不動聲色地走了進去,無視跪在地上,面色哀傷又透著倔強凜然的宋璟,以及低低啜泣的寧秋霜,宋祁徑直向永成帝拱手行禮,喚道:“皇兄。”
永成帝緊繃著臉,見到宋祁才緩和了幾分,揉了揉眉心,將幾封信扔到了桌面上,疲憊道:“墨規,這是老三所說,賢貴妃謀害你的證據,你看看。”
鍾晏維拿起信件,雙手奉到宋祁眼前。
宋祁接過幾封信略略瀏覽了一遍,眼中有幾分詫異。
這幾封信,其中一封的筆跡與徐清絮交給他的信筆跡一模一樣,只是內容略有不同,另外幾封信上,字型娟秀清麗,他還認得,是徐清絮的筆跡。
將幾封信交還給鍾晏維,宋祁故作沉吟一番,道:“其中幾封信上的筆跡,乃是臣弟府上一位姨娘的筆跡,那姨娘正是先前替臣弟熬藥之人。”
這便是承認這信的真實性了。
話音將落,永成帝猛然拍案而起,“豈有此理!賢貴妃竟有此禍心!”
心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