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指著他,厲聲道:“你口口聲聲叫我成雪,可我不是你的誰,你對我失望,在我看來沒有任何意義。”
煙幕低沉下聲音說:“我從一開始就不該讓你去天門山,你想去南樂,是我…還有少府大人把你逼上天門山的,你才被迫嫁給尐少。你想要合離,我不阻止,也不會妨礙你想做的事,自然…我也不會幫你,我只想告訴你,司空無聲只是存在綠綺樓裡的一個傳說,這世上根本沒有人見過他,尐少之意昭然若揭,他根本不會與你合離,你又何必大費周章做無用功的事。”
我咬牙切齒的回道:“他不合離,我就獨佔他的心,只要我們相隔千里不見,他就會死,我不信我擺脫不了這個累贅。”
煙幕卻說:“你以為他是你的累贅,你知道天道迴圈,因因相報,都各有所償的道理嗎?人間六十年一輪迴,他嚐遍了四苦。所以,你擔心的事根本不會發生。”
我不服氣的說:“七苦我聽過,你說他受過四苦,究竟是哪四苦,說出來聽聽。”
煙幕剛要回話,尐少突然在我面前現身,道:“在入煙雨樓前我經歷過生、老、病三種痛楚,遇到夫人後,我知道了死是什麼感覺,我…更看重生死,我知道夫人也是如此,假如你我之間只能活下一人的話,我希望…是我!”
尐少話剛落,讓我震驚不已,他取下系在腰間的木牌握在手上,我瞟了一眼木牌上的四字‘煙雨尐少’,道:“用何來跟我談條件,你的木牌嗎?這樣的代價,將軍就不覺得與自身價值不配,將軍的身份怎麼也得用糧草百石來衡量,將軍覺得我說的對麼?”
他似乎看出我的用意,便把木牌遞到我面前,我接了過去,本覺著他家囤積糧草多餘,百石的糧食不過就是九牛一毛,他會答應。
然而他卻說:“府中的糧草是我族中前輩留下給我成妻用的,規矩就是不給煙雨世家以外的人,不外借、不施憫!”
他的話對我影響極大,我憋著一肚子的怒火同他打起了商量。
我反問道:“那將軍以為這合離是離不成了?還是說將軍只是不願加贈糧草?”
尐少輕笑一聲,不留情面的說:“一個一心想要跟我合離的女子,我的將軍夫人自始至終不曾喜歡過我,成了仙侶便不見人,你不與我同修,甚至不承認你我之前的夫妻之名,我且問問夫人,做出這樣的決定是為夫吝嗇還是夫人做的過分了?”
他的話將我制住,令我百口莫辯,我自知他說的話全都屬實,可一向驕傲的我怎麼會將緣分投注在一個凡人身上,我怎麼甘心自己成為卑微的奴隸。
我疾言厲色的等著他,眼眸凶神惡煞燃起兩道烈火,此時亭中被一團火焰圍的水洩不通,煙幕想要上前幫襯都無能為力,只能站在亭外乾著急。
“如此就是說不通了!我好言相勸你不聽,可就不要怪我硬搶了!”我在尐少身上下了咒,兩個時辰他只能待在亭中,離開亭子便是粉身碎骨。
我從大火中走出來,煙幕看著我一臉緊張的往後退卻兩步,我白了他一眼便從他身邊經過,下了亭臺,他突然叫住我,道:“小姐,你取不走府裡的糧草!”
我停住腳步,轉身看著他,他走下臺階繼續說:“煙雨世家的糧草都是歷代修仙者攀巖過三千道臺階所得,這裡面的糧食煙雨樓的每個人都有一份,小姐…成雪小姐嫁給了尐少,自然可以分到一部分,可若是小姐與尐少合離便什麼也沒有了。”
我詫異的看著他,想要說什麼,卻話到嘴邊如鯁在喉難以言聲。
煙幕機警的看出我的心思,他解釋道:“每個修煉完成的人在飛昇前都要經過三千道臺階,臺階上有縹緲山的虛火,大多修仙者去攀巖都死的死傷的傷,能夠撐到兩千三百臺階的至此只有陣主清風,過一千五百階的有煙雨樓的淚崖、尐少,凌風山的凌霄、天賜,南樂的暮靈雪、侑宇清音等人。”
聽了煙幕一一舉例,我突然茅塞頓開,只是他說暮靈雪,這個凡人妹妹,她怎麼會過一千五百階,這完全不合常理,一個凡人怎麼可能受得住一千五百階的虛火……
“這難道就是暮靈雪和尐少之前的契合?她一直說尐少是她的,原來是在這件事上兩人有過同生共死。我說呢,這煙雨尐少怎麼叫我跟她道歉,兩人早生情愫,我卻一無所知,白白帶了綠帽子竟然還讓他以為是我紅杏出牆。”我對自己竟然無言語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