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在地上,正氣這該死的啞巴不長眼時,一卷刻著雲芨的書卷突然從他的袖中滑落在地,許是這啞巴弄花弄的太認真,並未留意到自己丟了東西。我撿起那本書拍了拍上面的灰塵,正想還給他時,這啞巴突然憑空消失了,整個院子中我竟尋不到他一點痕跡,實在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今日雖因這啞巴與和府小姐鬧得不愉快,可現在意外收穫了這本天書,也算對自己有所補償了,不虧,不虧!
我拿著雲芨尋了一處安靜的地方,本來想著好好翻看一下這本書,也好想到辦法從和未的嘴裡套出山河社稷圖的事,可惜翻了幾頁書之後,辦法沒想到,反倒讓我記起了一個人。
雲芨中記載:天元三十六萬年十一月十一日,這是青華帝君退位後的第三年,也稱之為凡界的三千年。這一年,天界迎來了新的天君,諡號為玉帝。眾所周知,雲芨中提起的玉帝便是曾寄養在我父君身邊的御鳳,他是我五哥,而這裡的青華帝君便是東嶽帝君。
玉帝當政,開朝不到百日,便一連廢除了雲芨、瓊綱、清戒、齋科、鳳文等多部天律。
三界皆在傳這些天律盡是廢話連篇,早早就該廢除了,若非青華帝君礙於紫極宮那位的顏面,早在他自己當政時,這些天律就被銷燬了。
這雲芨記載的東西大多都有被改過的痕跡,經我細看,確實被改的有些離譜,我師父冰夷當年可沒住在紫極宮。這書中竟然將他安置在這等高階的地方,書中紫鳳對徒兒言川那般好,而我師父卻未如此痴情過。
先撇下這些不說,這神霄天淵府是什麼玩意兒,東嶽有那麼牛嗎?設立書院,他怎麼可能做這種事,也不知是哪個無腦仙家亂改歷史,把我寫的如此滑稽。
書中說:神霄天淵府是青華帝君登基後一手開創的,也是供給上仙及天尊以上級別的神仙檢視典籍的書閣。若是有人要問除這些貴族之外其他人能不能看裡面的書籍,我只能將他帶到神霄山門前,讓他自己去品味這其中的故事。
我感覺看著這書,自己好像成了書中的言川。
神霄山的大門朝北敞開著,山地海拔高達一千二百六十多米,山中養著大量的梅蘭竹菊,這四種花分別體現了傲,幽,堅,淡的品質,提起這花不得不讓人想起身在紫極宮的紫鳳,神霄山上所有的花卉皆是出自他一人之手培育的,神霄山上有流雲密集,暉陰閉暮,越是接近山頂空氣就越發稀薄,要是道行低的小仙來到此處,莫說是想進到山門裡了,就是多在山門口停留幾刻,法力也會大大折損,要知道像這種要命的事,一般不會有人喜歡自薦去天淵府幫忙。
跟著夜風流走的方向一路追尋過去,天淵府的殿外樹影婆娑,花壇中各色花朵競相綻放,殿內隱隱綽綽傳出一陣淺聲低吟的談話聲。透過一扇展開著的紙糊窗戶近看,一個身材高大、眉清目秀的紅裳男子立在窗前,清風拂過他及腰的銀髮,將他額間的兩縷劉海吹到了耳後,那顆紅色硃砂痣被暴露了出來,他是掌管姻緣府的月人,每個繼位的月人都有一顆這樣的硃砂痣作為標誌印在額間,繼青華退位之後,六界便不再為六界,統稱為三界,月人手裡的姻緣簿記載著三界眾生的姻緣,對於他的仙職也是我望塵莫及、求而不得的,正因求不得,我才與他成了過命知己。
待在神霄山,這的規矩便是不能踏出此地半步,月人掌管姻緣府總會在閒暇之時抽空來到天淵府看我,而我也會和他八卦一些三界趣事。
大雪之後的窗前,他攤開一張畫卷認真的看著,畫卷上面一個女子身穿黑色斗篷,她的臉被黑紗擋去了大半,唯一令人醒目、容易被記住的便是她的一雙丹鳳眼,那水汪汪的眼睛被濃密的睫毛覆蓋著,是那樣風華絕代。風再次拂過他的臉龐,原本他正看的出神,卻因為另一陣風吹過,掃了他的興。他醒過神來,朝裡面的木桌前看去。一張古樸的紅色小木桌上擺放著一盞琉璃月光燈,燈盞下坐著一個如新月清暈、秀麗絕俗的仙女,赤紅的燈光映在她兩半臉頰上微顯緋紅,她手握一本書卷看的正認真,在察覺到有人看她,她立即抬起頭來看了回去,不遠的地方,月人正對她靦腆的笑著,她用手中精緻的毛筆在空氣中對他比劃出一個透著金光、顏色分明的‘靜’字,月人見了,低聲嘆了口氣便走到她面前,他隨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在唇上抿了一下,隨之,她將一本名為‘玄天妙法’的竹簡展開,從架子上挑了一支毛筆,往硯臺中蘸了點紅墨,接著,她在竹簡的首頁上標註道:玄天妙法,為禁術,修者不可擅自偷煉,有違天法者,其罪當誅!迷途知返者,當以重新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