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南音抬起了頭,看著齊思賢愧疚的眼神,唇角是慘淡的笑意,“也許一開始我就不該讓著她,因為縱容,反而是害了她。”
最後一句,讓齊思賢身體陡然僵在了原地。
南音這句話,不是在說她自己,而是說他們齊家對羅素素的管教方式,過分的溺愛反而是讓她變得愈發無法無天。
其實小的時候,羅素素是真的心地善良,即使身在豪門之家性格跋扈了一些,但是看到受傷的小動物還會親自養著,病死的兔子也會讓她傷心的掉眼淚。因為溺愛,那樣的小姑娘在歲月的侵蝕中漸漸變得面目全非了。
“我明白了。”齊思賢苦笑,想著家裡鬧騰哭訴的姑姑,他的頭又有些疼了,“就算你不說,景寒也不會放過她。”
羅素素原本在南景寒衝進火海之後就嚇得逃跑了,那個時候除了身在火海里的兩人,應該沒有任何人知道她在現場,若不是路加及時趕到將她抓住,怕是這個時候她早就出國沒有了人影。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縱火案,羅素素早就準備好了逃跑路線,他也是從姑姑那裡知道,她三天前就買好了出國的機票。
“嗯!”南音知道他有自己的為難,她也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是因果迴圈,羅素素自找的,誰也怪不得。
南音正想說自己要換上無菌服去看看,齊思賢的手機就開始狂轟猛炸,即使他拒接了也會再打進來,最後他還是接了起來。
“媽!”
南音耳尖兒一動,只聽到了女人的嚎啕大哭聲以及痛罵聲,隱約聽到了自殺這樣的字眼,她臉色微動,只見齊思賢臉色鐵青地說了一句,“我馬上回來。”
南音見他掛了電話,連忙道:“教授,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進去看看他就好。”
齊思賢皺眉,眼神中的焦急掩飾不住,他拍了拍南音的肩膀,“小心南景夢,我先走了。”
看著齊思賢大步離開的背影,南音心目中的愧疚一閃而過,最後也消失在清亮的眼睛裡。
“南景夢……”南音推著輪椅,眼神微微眯起,若有所思。
——
照顧南景寒的醫生是路鶯,她剛剛接到訊息從景天國際旗下的醫院趕到中心醫院,就看到了加護病房裡趴在南景寒床邊的小姑娘,板栗色的長髮擋住了她白皙的臉蛋,纖細的手指不安的緊握著男人的大手,興許是由於坐在輪椅上往床邊趴著不舒服,她睡得不踏實,有輕微的呼嚕聲,在安靜的房間裡,十分明顯。
路鶯停住了腳步,眉心微微蹙起,“真是不知道還要怎麼折騰呢?”
原本以為昨天他們能好好談一談,結果她還沒歇一口氣,就接到了南景寒傷重的訊息,險些沒嚇壞了小心肝。這兩年多的時間,他們兄弟幾個都沒有少被這個不省心的老大嚇上一嚇。沒想到南音回來了,他還玩了一次大的,險些又把命給搭上。
雖然是齊思賢親手做的手術,路鶯還是要親自看看,她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南景寒身邊,簡單地做了檢查,眉心越來越緊。
“老大,你可要撐住啊。”路鶯話音剛落,忽然聽到了門外傳來了鬼鬼祟祟的腳步聲,她蹙眉,看了一眼閉著眼睛的兩人,閃身去了窗簾後面,靜觀其變。
來人似乎也不放心,試探地往裡看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房間裡開著燈,所以裡面的景象一覽無遺。
女人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凌厲的眼神狠狠攫住趴在床邊的南音,握緊了拳頭走過去,手心裡緊緊攢著一隻針管,在燈光下,針頭的光芒異常詭異。
路鶯皺眉看著那人穿著寬大的衛衣,戴在頭上的帽子蓋住了大半邊臉,她還戴著口罩,只露出了一雙有些熟悉的眼睛,路鶯只能從身形上看出是她一個女人。
那女人似乎是猶豫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緊閉著眼睛的男人,緊接著是沉重的嘆息聲,她沒有說話,只惡狠狠地看了南音一會兒,就將手中的針管往南音脖頸處插去。
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路鶯掐準了時間躥了出去,緊緊扣住那人的胳膊,一手搶走了那針管收進口袋,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撤掉了那人的口罩和帽子。
“南景夢!”路鶯失聲喊了出來,眼神震驚,“你想在這裡殺人嗎?”
南景夢卻是呆愣地越過她的肩膀,看向病床的方向,那裡,男人冷寒的眼神幾乎要將她沉入冰山核心,永世不得超生,“景寒……不是你想的那樣。”
南景寒竟然睜開了眼睛,雖然因為重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