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jīng英們往往仗著自己的才氣和清高不屑於投機鑽營,庸人們則不靠拍馬逢迎卻無以生存。這就決定了後者必然會把自己的全部才智用在迎合上級,籠絡上級上。在以人身依附為特點的官場格局中,做長官的十有**顯然更欣賞後者的表現。這就毫無疑問為那些把才智和jīng力用於迎合上級,籠絡上級的平庸者們,提供了更多的升遷機會。如此這般逐級淘汰的結果,必然是庸人們大獲全勝。
現實的政治生活用許多活生生的事實告訴人們,在官出上級的社會,淘汰jīng英的過程,其實也就是日常政治生活的主要內容之一。當眾多特立獨行的jīng英人才被淘汰和扼殺後,整個社會則必然的逐漸走向萬馬齊喑的局面,體制的活力和張力將慢慢地被窒息。
官出上級的制度安排加上國家壟斷了主要的利益供給,華夏的官場自古就是一個巨大的吸納同時又毀滅頂尖人才的黑dòng。它不但將天下jīng英統統吸引到其中,而且,透過國家的暴力壟斷和文化壟斷使人才除了依附國家外沒有其他更好的出路。當年,唐太宗李世民看著舉國的讀書人紛紛走進科場應試,就曾喜形於sè地說過:“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廣大的知識分子在一個官出上級的社會,要想出人頭地的唯一的道路便是入仕做官。
當無數的人才jīng英擠在入仕做官這唯一的獨木橋上時,你爭我奪,爾虞我詐,甚至刺刀見紅,競爭自然殘酷絕倫。在這種沒有底線的生存鬥爭中,一般只有厚黑者勝出,而恪守崇高道德cào守者,如果不以“外圓內方”的姿態順應官場文化和通行的潛規則,鮮有不被淘汰者。其結果是,人們總能看到,人格高尚的人往往要敗在人格低下的人手裡;受教育程度高的往往要敗在受教育程度低的人手裡;說真話的人往往要敗在說假話的人手裡。
這就是“逆向淘汰”或jīng英淘汰能在華夏官場大行其道的根本原因。
華夏人向來有透過窩裡鬥而內耗掉自己的民族jīng英的老傳統,其窩裡斗的血腥殘酷xìng與大規模地糟蹋本民族拔尖人才的現象為世所僅見。通常人們往往簡單地把它歸結為民族的劣根xìng,似乎這只是華夏人所特有的原罪。máo澤東就有一句家喻戶曉的名言:“華夏有六億人口,不鬥行嗎”?為什麼窩裡鬥在華夏千百年來代代不息沒有窮期,為什麼華夏人會產生“與人鬥其樂無窮”的怪異思維?
唯一的答案是“制度”使然。世界上只有劣等的制度,而沒有劣等的民族。
華夏在歷史上一直是個農業大國。人口多,產業少,發財的機會更少,大家都在準飢餓線上苦巴巴地過日子,向有限的資源索取生活資料。在仕農工商的社會序列中,人們常說,“同行是冤家”,在一個別人的成功就是自己失敗的“零和博弈”的社會,這確實是一個真理。如果一百個人中每一個人都有一個不同的發財或發展機會,那麼由於勞動分工多樣,他們會相安無事,彼此間還會互惠互利;而如果一百個人卻只有一個發財或發展機會,他們就必然不得不為此赤膊上陣,大打出手。民間形象的說法就是“槽裡無食豬拱豬”。在社會財富存量一定的情況下,參與分配者愈多,則競爭愈jī烈,這乃是從古至今華夏社會政治鬥爭慘烈萬分,宦海官術出神入化,社會週期動dàng不寧,人民貧窮愚昧的根本癥結之所在。從這個角度看當今的國家政策取向,大家就很容易理解,舉國上下各級政fǔ無一例外全都在那裡追求經濟增長速度的動力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人身控制和人身依附的制度xìng後果,使個人既無獨立的政治地位,又無獨立的經濟地位,即使一度獲得的物質利益也是不穩定的,隨時可在國家的暴力機器面前化為烏有,華夏曆代的開國功臣的悲劇正是根源於此。
在漫長的華夏曆史上,像韓信、白起、伍子胥、文種等等,都是人們熟悉的有名的良將或謀臣,為其效忠的帝王都立下過汗馬功勞,然而,他們的結局都很悲慘,功蓋天下卻無生存的權利。這一類“功蓋天下者不賞,勇略震主者身危”的悲劇充斥於華夏曆史,與傳統的華夏社會共始終。為什麼他們都逃不脫“兔死狗烹”的悲慘命運?答案就是人身依附的制度安排使所有的人都是弱勢群體。沒有受法律保障的人身自由,沒有神聖不可侵犯的sī有財產權,在華夏已往的歷史中,除皇帝一人之外,任何人都無法成為自由人。其實,就當代政治學的定義而言,華夏的皇帝們也不是一個現代意義上的自由人。
即使在當今華夏,人們總是抱怨知識分子缺少風骨。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