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輕輕點頭:“好,忙你的吧!”八皇子的笑意未改,只是揮手讓她離開,原本他是指望著讓樂寧去勸勸樂萱,別跟甄幻這麼個小丫頭一般見識的,可是看樂寧的樣子,跟他說話饒是惴惴不安的,哪裡是能勸得動樂萱的人。
八皇子輕聲嘆氣,他身邊到底少了一個如樂萱一般可以扛起半片天的女子啊!
思及至此,八皇子不由得心思微動,他在期待如樂萱一般的女子,還是在期待樂萱?
八皇子不禁淺笑,他一定是懷念太懷念元曉了,才會產生需要樂萱的錯覺,且不說樂萱是自己的七嫂,哪怕她與七哥並無婚約,他從一開始便選擇了站在她的對立面,就意味著一早便失去了爭奪她的機會。
樂寧便倚著窗欞從微微開了小縫兒的窗子中遙遙地望著八皇子,他忽而淺笑忽而皺眉的模樣,一定又在懷念元曉姐姐了。他與元曉姐姐曾經是被全京城稱讚的金童玉女,以至於她始終覺得她作為側妃嫁給八皇子是個錯誤,會玷汙瞭如謫仙一般的八皇子,以至於時至今日,她仍舊像崇敬神明一般崇敬著八皇子。
樂寧一個出神,再回頭時卻已經不見八皇子的蹤跡,就好像一個很完美的夢境,一旦醒了,便什麼都沒有了。
樂璇自小便是個愛蹦愛跳的姑娘,一旦閒下來便會覺得冬天極冷,非得要活動開,這個沒有統一供暖的古代才不那麼難熬。恰好樂萱又遺留了這滿身的武藝,樂璇閒了,便要在後院的樹林中比劃個幾十招,倒也不求能如玄凌珏一般上陣殺敵,將筋骨都舒展開了便好。
天鶴便擔任了樂璇的武術指導,一邊與她過招,一邊將幾日來商號發生的事情一一講給她聽,而慧通則站在樹林之外,守護著兩人的安全與私密。
打累了。樂璇便收了手,伸了個懶腰:“王六那幾個人改行做了鐵匠?”
天鶴點頭:“是,因為沒有辦法得到石英砂,又沒臉回咱們作坊,便改行做了鐵匠。作坊現在所有人的心都安穩了,也知道單幹得不到好處,用工合同也都簽下了,都在鬼瞳那兒收著呢。”
樂璇點頭:“明日以作坊的名義給大家都買一份保險,以後有了病痛,都由保險來出錢診治。”
天鶴瞪大了眼睛:“王妃,為什麼?這不用咱們自己的錢在買咱們自己的東西?反讓工人以後有了別的病都要咱們來拿錢?”
樂璇淺笑:“保險這個行業才剛剛興起,不比別的,若是連我們自己都不買,如何讓別人放心來賣這種虛頭巴腦的東西?而且我們跟工人不是敵對關係,能拉攏比剝削好得多,就我跟你們,我給你們的關心越多,你們就會越全心全意地回報我,天鶴,你現在都忘了你是暗夜騎的人了吧?”
天鶴微怔,她已經習慣了每天為王妃服務的日子,現在想想,好像是很久沒有參加暗夜騎的活動了。
“王妃,”慧通的聲音從樹林外傳來,聲音不張揚又極有穿透力,隔了四五十米,卻依舊清晰通透:“二皇子攜二皇妃、十皇子來訪。”
二皇子?樂璇微微皺眉,她與玄凌珏似乎都與這個二皇子毫無瓜葛,好端端的,為何要來王府?
樂璇從樹林走出,瞧了眼前的慧通一眼:“王爺已經接待去了?”
“王爺……出城去了,說是去見幾個老部下,順便安排蕭山的事宜去了。”慧通低聲開口,面露難色。
樂璇微微皺眉,玄凌珏說過這幾天要邀幾個部下溝通一下,誰知道居然這麼巧,偏巧便選了這麼個節骨眼。亦或者……樂璇微微眯眼,該不是就是來堵玄凌珏不在府的吧?
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大不了還能推脫為她們夫妻不和,玄凌珏偷跑出去躲她了!
樂璇抬眼:“去上茶吧,說佛王閉關修行呢,不見客!”
樂璇低頭瞧了瞧自己這身短打行頭,到底不適合出去招搖,便回了臥房又換了一身中規中矩的石榴紅襦裙坎肩兒,才回身往會客廳趕,還沒走到會客廳,便被拐角衝過來的一個身影撞了個滿懷,樂璇只覺腹部狠狠一痛,抬眼便看見已經快團成球兒一般的華服男子。
“我不回宮,我不回宮!”那男子抱著頭就要跑,便被身後的小太監一把抱住了腰:“哎呦我的十爺,別跑了!”
樂璇揉著肚子,這個瘋子勁兒可不小!
“十弟?”樂璇試探著開口,“是不是你吵著要來王府玩的?”
十皇子微微抬頭,抬眼定睛的一刻便扯出一抹特別燦爛的笑意,那一雙烏黑的眼睛彎成月牙的形狀,一排小白牙格外整齊:“新娘子,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