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喻指尖緊了幾分。
她看著陸衍的眼睛,閃過了些什麼,唇畔的弧度輕輕地揚了幾分,指尖的溫度並不灼熱,但一點點地順著血管,溫熱到了她的心臟裡。
她眼睛彎了起來,像是小月牙,檯燈的暖光落入了眼裡,一點點閃耀著。
“謝謝。”她嗓音軟軟,像是棉花糖。
陸衍喉結輕動,看了眼她桌面上的材料,沒多說什麼,轉身出去,關上了門。
他自己工作起來也很瘋狂,自然能理解言喻想要工作的想法,所以這種時候他不會阻止她熬夜,何況言喻也是成年人了,自然知道該如何取捨。
陸衍走了之後,言喻強自打起精神,集中精力,半小時後,終於完成了,她收拾好東西,裝進包包裡,這才動作很輕地回到了臥室。
她躺了進去,男人的手就伸了過來,自覺地攬住了她的細腰,將她禁錮在了懷中。
言喻動了動,輕聲問:“你還沒睡嗎?”
“嗯。”
言喻還要說什麼,卻不知道為什麼陸衍的雙臂越發用力,箍緊了幾分,嗓音沙啞,隱約艱澀,他說:“睡吧,很晚了。”
言喻翻了個身體,正對著他,她整個人都蜷縮在了他的懷中,她沒有抬頭去看他,目光對著的是他的胸膛。
安靜了一會,她還是問了:“陸衍?”
“嗯。”他應聲,言喻離他胸腔太近,聲音都成了低沉的悶哼聲。
“你說,我們真的要辦婚禮嗎?”
對於言喻和陸衍來說,辦了婚禮,就是徹底地將言喻作為陸衍的太太展露在所有人的面前,比起兩人領證,婚禮才會被廣為人知,如果那時候,陸衍反悔了,或者言喻反悔了,想要離婚……阻力只會更大。
陸衍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垂眸看她:“你不想結婚嗎?”
“也不是。”
言喻的胸口起伏了下,她深呼吸,她揚起了頭,從她的角度,能看到陸衍的冷硬的下頷線條。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喉結。
她唇畔的弧度越來越深,黑暗中,她的眼睛彷彿會發光,盈著滿滿的水潤光澤。
她紅唇輕聲地動,什麼聲音都沒發出。
她叫他,陸衍。
明明陸衍什麼都沒聽到,他卻像是聽到了什麼一般,喉結滾動,從喉嚨口擠出了一個字:“嗯。”
下一秒,濡溼溫熱的吻就貼在了她的額頭上,帶著安撫和輕柔。
“睡吧。”
暖氣散發著熱氣,空氣是溫暖的,他的懷抱更是溫暖。
婚禮的籌備期是初冬,忙著婚禮準備的人是周韻,言喻和陸衍只需要去試下婚紗禮服就好。
臨近下班的時候,言喻敲了敲秦讓的辦公室。
秦讓低沉的聲音從辦公室裡傳了出來:“請進。”
言喻推開了門,她手裡拿著的是一封請帖,白色的簡潔花紋,繁複的蕾絲垂墜。
秦讓正在檢視法條,倏然間,一雙皓白的手把一封請帖放在了他的面前。
他眼眸怔了怔,看著那封請帖。
封面上寫著陸衍和言喻。
秦讓抿著薄唇,然後,緩緩地抬起眼眸,視線籠罩在了言喻的臉上。
言喻彎著眼睛:“秦律師,之前跟你請過的婚假,我從明天開始要休假了哦。”
秦讓眼眸漆黑,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回答,他修長的手指合上了法條,指尖有些發緊。
“你們的婚禮在三天後?”
“嗯。”
秦讓一時間彷彿失語了一樣,沉默了好一會。
言喻要和陸衍辦婚禮了。
秦讓的胸口彷彿突然遭受到了拳擊,有些悶。
他們辦婚禮,其實也沒什麼,畢竟辦不辦婚禮,他們都是夫妻,言喻也都是陸衍的太太。
秦讓伸手捏了捏額角,就是覺得言喻眼裡的光有些刺眼。
他大概是魔怔了吧。
要怪就怪秦南風這小子,成天在他面前提起言喻,還時常唸叨著想讓言喻做他媽媽。
秦讓定定地看了言喻一會,腦海中一瞬間閃過了許多情緒,他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楚,對言喻的認知也很清楚。
只能說彼此認識的時機不對。
他欣賞她,對她感到好奇,對她人生態度表示認可,有些喜歡就是源於這些看似可有可無的東西。
但他也知道,現在的她,一切都是屬於另一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