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呈大驚失色:“如何說斷親,這親怎麼是說斷就斷的。舅太太,你這,你這也太……莫不是舅太太瞧不起我顧家貧寒麼。”
這男婚女嫁不只是男女雙方的事情,更是結兩家之好,結了親,兩家算是聯在一起,便是其中有一人去了,這親也是斷不得的。
就比如說女方去了。男方又娶了妻,這妻子有的管去了的原配父母也要稱父母的,過年過節的,也要給原配那邊的親人送年禮節禮,什麼都不能短了,不然就要被人恥笑,反之,男方若是去了,女方的孃家和婆家來往也是不會斷了的。
總歸這親事一旦做下,除非哪一方做了特別無禮的事情。哪裡就是能斷得了的。
若是有一方提出斷親,那就說明另一方很對不住人家,實在是做的太過分了。讓人家受不得才忍痛斷了這門親事。
顧呈還算是個要臉面的人,如何能叫顧鍾兩家的親給斷了。
應氏瞧了顧呈一眼:“姐夫這話好生失禮,你當我們鍾家是那等勢利眼麼,要真是那樣,當年阿姐也不會嫁給姐夫了吧,姐夫摸著良心說說,當年公婆是如何對姐夫的,可曾有一丁點的慢待。”
“這……”顧呈實挑不出鍾家一丁點的錯處來。
“哼!”應氏冷笑一聲:“姐夫還是問問你這好姨娘吧,我跟我們爺才進京。將家中上下安置好了就趕著來拜訪,想來。這並不是我們失禮吧,可是。你家的付姨娘見了我行禮都馬馬虎虎的,哪裡是一個妾室該做的,我不過指出來一丁點,這位二娘子便跳出來指摘我,我怎麼說都算是她的舅母,是她正經長輩,顧家好教養,教出來的女孩子就這麼跟長輩頂嘴麼,我氣不過教了她一些為人處事的道理,您家這位付姨娘便說我若是瞧不上她們的做派,直接斷了親就是了,姐夫,這親是你們家說出來要斷的,可不是我說的。”
“真是這樣?”顧呈一聽應氏這話真是氣壞了,轉過頭就責問付姨娘。
付姨娘哭的更狠了些,顧二娘子也哭紅了眼,付姨娘一行抹淚一行道:“老爺,舅太太進門就說奴的不是,壽兒不過向著奴說了幾句話,就被,就被舅太太打了一個耳光,壽兒可是奴身上掉下來的肉,奴豈能不心疼,奴想護著壽兒些,舅太太就罵奴,罵奴是下賤胚子,說奴教不好壽兒,奴,奴實在是受不得……”
顧呈聽了心裡也有些心憤,氣應氏一丁點顏面都不給自己和付姨娘留,只是,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和應氏這等婦道人家講理,只能氣呼呼道:“舅太太,我顧家的女兒如何自該由我教訓,煩勞不到舅太太身上。”
“既然姐夫自己都不樂意管二娘子,我這個當舅媽的自然也費不著那回事了。”應氏也不惱,笑道:“總歸她哪裡不好了,傳出去也是你們顧家家教不好,還帶累不到我們鍾家身上,只要大娘子是好的,我們鍾家就滿意了。”
說到這裡,應氏挑高了聲音:“不過……”
“不過如何?”顧呈和付姨娘幾乎同時出聲。
“不過嘛。”應氏笑的越發大聲:“我今兒來還有一事,當初阿姐去世的時候可是說明了,她那些嫁妝是要留給宛兒的,只是,昨兒我去了李家,問了問宛兒,宛兒的嫁妝實在太過簡薄了些,連阿姐嫁妝的十之一二都沒有,我呢,總歸是宛兒的舅媽,怎麼都得替她想想吧,如此,便過來問姐夫一聲,阿姐的嫁妝在哪裡?姐夫合該整理出來給宛兒送去。”
第三二七章糧食
應氏這番話叫顧呈和付姨娘都變了臉色。
兩人心中同時一驚,相顧失色。
顧呈尷尬一笑:“弟妹,這,這嫁妝的事是宛兒叫你來要的麼?”
“宛兒是個好孩子,吃了這樣大的虧也不言不語的。”應氏笑的很是張揚:“不過是我和宛兒的小姑子閒聊說起宛兒的嫁妝,她那小姑子你們也知道,最是個厲害人兒,便將宛兒嫁妝如何的簡薄都與我說了,我一聽這還得了,阿姐當初去的時候留的嫁妝可不少啊,這麼些年過去,按理說該當只多不少,再加上妹夫總歸是宛兒的親生父親吧,嫡女出嫁,如何不再添上一些,這麼一算,宛兒出嫁的時候就算不是十里紅妝,可也絕不能叫人說上一聲簡薄,你說是吧。”
顧呈笑的更加的難看,臉上也有了些羞愧之意:“這……宛兒出嫁的事都是付姨娘張羅的,我也不知道她有多少嫁妝。”
這是將事都推在付姨娘身上了。
應氏雖然在笑,可心裡卻將顧呈上上下下里裡外外鄙視了個夠。
她最是瞧不起顧呈這種沒擔當的男人,